第(2/3)頁 環佩只應歸月下,鈿釵何意寄人間。 多少滴殘紅蠟淚,幾時干? 騎馬奔出嘉裕城時,我回望了這座城池一眼,僅能瞧見的,是莊子那張臉龐。 帶著那份悲痛,我回到了桃源村,沖進屋里那刻,放聲痛哭。 問蒼天,為什么我身邊的人總是會一個個離去,為什么到頭來,還是剩下我一個人。 那夜,我從天明哭到天晚,再從天晚哭到天明,直到精疲力盡。 其實我,早就精疲力盡。 當我不再哭的時候,我才發覺,原來自己眼中早已沒了淚水。 到頭來,還是空一場。 我問自己,到底我身邊,還剩下什么? 什么都沒了,都沒了... 乾封十年七月初七,氒和帝莊景駕崩。 同日,皇后吳雪自縊。 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內心除了平靜,沒有其他情緒。 眼前閃過的,是曾經的那一幕一幕。 漫步走到那顆樹下,蹲下身拂過那片莊子曾經趟過的地,十年前那個漫天飛雪的冬季,就是在這里,我救了他。從他醒過來的那日起,他的心里,有了我。而我,直到今日,也只是將他當作朋友。 我冒著生命的危險,去給他采摘蜜陀羅,一晃,彈指間的日子竟流逝得這般快。十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我深愛著流云,吳雪深愛著莊子,但是她,沒有用最好的方式表達自己對他的愛,而是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她恨我入骨,我能理解。她三番五次的要殺了我,我也能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就因為得不到莊子的愛,所以就必須改變自己善良的心?因為她,和語蘭一樣,和思玉一樣,縱然思玉最后還原了本來的那顆心,我依舊不能理解。 莊子給她的懲罰無疑是最致命的,就連死,也不愿和她一起。這好比,將她凌遲處死。 或許,對一個活著痛苦的女人來說,死是一種解脫。 這和我當初失去流云的時候,有什么區別。 十二年前,我十五歲,帶著仇恨進宮。那時,在我的腦中除了五年前中秋血腥的一晚,再無其他。 十一年前,我和流云相愛。那時,我們之間沒有陰謀,沒有利用,也沒有傷害。擁有的,是對彼此單純的愛戀。 九年前,我失去了皓軒。這是繼我全家滅門后的另一次痛苦,也讓我第一次體會到生命中,還有人如此愛我。 八年前,失去了希云和語蘭。這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兩個姐妹,我至親之人,最終,也沒能相互扶持走下來。 七年前,我懷著流云的孩子成為了莊子的柳妃。可是,孩子終究沒能活下來,我也一度迷失了自己。 三年前,我回到流云身邊。迫害,失憶,失明,在恢復記憶,恢復視明,一切,好似一場夢。 一年前,我失去了流云。那一刻,我的天,完全暗了,我活不下來,真的活不下來。那種撕心裂肺每時每刻都折磨著我,我依靠著仇恨才能夠往下走... 如今,又失去了莊子。痛心的內疚,我們的相識好似一場錯誤。無比的懷念,是唯一我還能為他做的。 欲哭卻無淚,算算,我身邊再也沒有什么人可以失去了。只因我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能記住的,只是那些從我生命中走過的親人,友人和愛人。 還有那些,永不忘懷的過去,幸福過,甜蜜過,怨恨過,痛苦過... 回首,我只能笑笑,還要好好活下去,忘記不開心的,重新開始! 景弘元年九月,氒國因和帝駕崩無子嗣旁親繼位,出現一國無君的凄慘景象,并造成朝廷動亂。凡有能力的大臣皆都蠢蠢欲動,對皇位虎視眈眈,想取而代之。 景弘元年十一月,旻宣帝拜張子騫為鎮南大將軍親率五十萬大軍,一路向南連連將駐守六盤山的氒軍逼退。 景弘二年三月,旻宣帝看準氒國如今的朝廷局勢正是攻打的好機會,再度發兵三十萬。 景弘二年五月,旻國大軍攻陷嘉裕城。 景弘二年七月,和帝莊景死后一年,氒國覆沒。 景弘二年八月,旻宣帝發兵攻打周邊小國。 景弘二年十二月,各國紛紛投降旻國。 景洪三年二月,旻宣帝統一天下,改國號為西周。 多年的戰亂,宣告結束。流云的天下,終究還是統一,景軒完成了流云給他的寄托。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