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七日過后,已是九月初。 文曲星大皇子為安天下萬民,從昊天上帝那祈求得來的根治天花疫病的良方,對于那些深感煌煌天威的傳旨人而言,以生平最快的速度,他們早已將其傳遍至大江南北。 而人口超百萬的汴京城,作為天花最初的爆發地, 當越來越多生活在此的黎民百姓成功接種上牛痘以后,正如神賜良方記載的那樣,傷口劃痕處先是紅腫、再起膿皰、而后破潰、最終結痂。 有此癥狀,人們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而后,在朝廷重賞之下,接種完牛痘的上百人, 在與隔離區天花重癥患者吃住三天過后,無一人患上天花疫病。 至此,別管那日有沒有在乾元門外有幸聆聽仙樂的,現如今,滿城百姓對于昊天上帝顯靈一事,那絕對是深信不疑。 甚至是說,有諸多愚昧之輩,已經在家中悄悄為文曲星大皇子雕刻木像,日夜焚香禱告,以乞家人安康。 ... 過了幾天,待到十五月圓望日朝會當天,大慶殿中,除了剛剛死了女兒與外孫,整個人都是一副生無可戀模樣的郭賢郭太師,其余士大夫,他們的臉上,或多或少都洋溢著喜悅之意。 天花疫病,這種自古以來就無藥可醫且傳染性極強的駭人疫病,現如今竟是已尋得將其徹底根治的良方…… 這種普天同慶的大喜事, 聞之,豈不快哉? 而剛剛死了老婆的趙恒,端坐于龍椅上,臉上掛著淡淡笑意的他,給了殿中士大夫充足的時間來歌功頌德。 “陛下,大皇子至誠感蒼天,使邪僻之氣,無漸以生……” 來了,來了,他又來了。 此時此刻,緊隨王旦之后出列上前進言的資政殿大學士王欽若,對于滿朝士大夫說不到點子上的虛偽言辭,他心中是萬分得鄙夷與不恥。 “陛下,《禮記·中庸》有云: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 “《孟子·告子下》當中亦是提及到,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 “大皇子以質子身份出使遼國兩年半期間不卑不亢, 身處險境卻能臨危不懼,身負重傷亦能不氣不餒,立不世之功還能不矜不伐…此乃圣人典范也!” “唯有…也只有心性至誠的圣人,方能上感蒼天,聆聽昊天大帝降下的神諭!” “是故,臣以為,為安我大宋宗廟社稷,陛下理當詔諭天下,加冕大皇子為我朝太子!” 此言一出,滿朝士大夫干杵在原地,一時間,竟無人出列反對。 ... 在王迪的眼中,基于未被蠻元鐵騎碾碎了脊梁骨,以及未被赫赫有名的廠衛鷹犬們嚇破了膽等諸多原因,大宋朝的士大夫,與大明朝的文臣比起來,其中絕大多數,應該算是兩個極端。 將其說成是君子與小人,可能略顯言過其實。 但若是將其理解成為一個比較務虛,一個比較務實,那倒是恰當得很。 是以,對于較為務虛的士大夫們而言,多數人的心里也明白,太宗先帝遺留下來的那份口頭遺詔,已經阻擋不了承昊天大帝眷顧的大皇子及其生母劉娥入宮一事了。 只不過,心里清楚歸清楚,他們一個個的,哪能拉得下那個臉來,在這大慶殿之上,主動向官家言明此事呢? 誒! 他們要臉不要緊,總有務實不在乎臉面的人。 其實呢,在這鬧心的天花疫病爆發之前,當臨川四句問世之后,想當宰相快想瘋了的王欽若,已經當眾進言過應該立即接劉娥母子進宮的事情。 只不過,這事很快就沒了后文。 現在好了,大皇子既然能得天眷佑,這不正好了坐實了他文曲星轉世的傳言嘛。 又是文曲星轉世,又能上感蒼天聆聽昊天大帝的神諭,再加上大皇子本就至誠至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