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吳家茶館。 原本是老吳退休以后開的,一直開到現在,也算是一家幾十年的老店,有點像老吳家退休指定再就業地點似的。 老吳退休以后干這個,吳燁退休以后還是干這個,而是干的比老吳好很多。 光是擴建面積,裝修,就花了吳燁不少錢,唯一還是不變的,就是來的人群,還是那些普通人,一些中年人,老頭。 吳燁沒有準備把茶館做成高檔場所,只是把面積弄大了,裝修的好看一些,方便一些,至于客人,還是那些老客人。 很多面孔,吳燁見過幾次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了,有時候吳燁甚至會祝愿一下,人家只是忙著享福去了。 也不圖茶館賺錢與否,吳燁混在差不多年齡的老頭老頭堆里,感覺確實很自在,大家總有話題可以聊天。 吳燁也大概是明白了,為什么老吳以前總喜歡管著茶館,也喜歡有事沒事往這邊跑,大約是找到了一個群體的人吧? 上了年紀以后,很多東西是玩不了的,很多事情又不合適老人家做,成天玩,還需要消磨時間呢。 老了以后,時光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誅心的朋友。 凌晨喜歡約著顏潸潸她們逛街,吳燁更喜歡帶著幾個朋友來,坐在編制好的藤椅上,倒一杯熱茶,放幾碟小吃,舒舒服服的聊天。 悠閑的坐著,曬著太陽,說著曾經那些年少輕狂的話,嘲笑著死神的無能。 茶館院子里。 吳燁和洛白幾人坐在角落,面前是泡著的茶葉,還有不少吃的,好幾個盤子擺放在茶幾上。 陽光透過頭頂上的樹葉照下來的時候,還能照在茶幾上。 幾人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停下來,又聊到了年輕的時候,似乎年齡大了,就喜歡聊年輕的時候,吳燁也沒有能免俗。 輕松,自在。 不為桉牘勞心,也不為工作勞神,節奏要多慢有多慢。 一壺茶,幾碟小吃,能聊幾個小時,有著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敘不完的舊。 洛白他們也是老客戶了,吳燁接手茶館以后,他們就經常來,每次都能待到吳燁和他們一起回家。 從晨晨少年到垂垂老矣,吳燁拿著茶杯,看著眼前的幾個兄弟,微微有點感慨。 “你瞅啥呢?”黃原問他。 一身肌肉的黃原,如今變成了一個一身肥肉的老總,還沒有正式退休的他,還操心的家里的公司。 和他一樣的,還有洛白,也是發福的模樣,靠著椅子的時候,還挺著一個大肚子。 寧渠倒是被顏潸潸養瘦了,結婚了也沒有能立刻胖起來,養了好多年才養胖了。 吳燁還是老樣子,就是老了,其他的沒有什么大的變化。 “你管我看啥,看你怎么了?你來咬我啊!”吳燁把茶水倒滿,沖黃原挑眉。 “我可不咬狗。” “你才是狗!”吳燁把水壺收回來,等他的茶杯空著。 還是難么幼稚。 只要是幾人在一起的時候,吳燁就感覺自己會變得幼稚,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就像是年輕的時候,大家會斗嘴,現在還是改不了,湊一起就互相揭短,斗嘴。 每次凌晨都會忍不住笑,原來男人至死是少年的這個話,并非是假的。 這個時候,只有寧渠看著外面的街道,來了一句:快看,美女。 幾人瞬間就轉頭。 哇哦! 這個天氣,真是對老頭子們影響很大啊! 簡直是太涼快了! “現在的年輕人,我得批評她才行!”洛白第一個表態。 寧渠看了看:“你還說算了,這種事情我來,我不怕被雷噼。” 坐在一邊的吳燁笑了笑。 一起在大街上喝奶茶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情況,現在在茶館喝茶,時隔二十來年,還是這樣的。 大約以前的時候,看看還會有一絲絲不尊敬的想法,年輕的兄弟總是到處惹麻煩,就是不惹麻煩,要是說一點點點都無,也不可能。 現在倒是真的。 真沒什么想法,就像是買了一束花,抱著欣賞一下,看看花瓣,嗅嗅花香,最終還是會把花放下。 “就這種,三十年以前的話,我一個月能追到三十個。”洛某人隨著年齡大了,吹牛皮的本事也越來越大了。 反正不上稅,吹的可起勁兒。 幾人白了他一眼,然后收回目光,單純的欣賞一下年輕的活力,畢竟也是年輕人過來的,老了才明白年輕是一種什么樣的財富。 那是金山銀山都換不來的東西。 “你這話,要是你家老太婆知道了,提著長槍追你三條街。”寧渠看了看他:“再說了,你說的多光榮似的。” 以前沒有白菜之前,豬確實是有點不規矩。 后來,白菜來了,別說豬,就是野豬,都得盤著臥著。 現在還是個暴脾氣老太太,成天逮著兒子問,你什么時候找對象,老娘二十三的時候,你都一歲了。 老洛不容易,小洛也是,兩個同姓的,被她一個外姓的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說句老不修的話,我體驗的,比你看的多!”洛白捋了一下胡子,悄悄的回答。 吳燁:“......” 你一個老頭兒,為什么說的出口這種話,都特么要當爺爺了,你這是臉都不要了。 換成以前年輕,說這個沒毛病,現在都一把年紀了,誰還這么口無遮攔? “你也就敢在我們面前這樣為老不尊。”黃原拿著茶杯,喝了一口茶:“在老婆面前唯唯諾諾,在我們面前,嘰嘰歪歪!” 都是小老頭了,你以前就是再怎么樣,現在也是一動也不動。 你還能牛比? “行了,聊點正經的,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要老是說這種不正經的話。”吳燁把茶水滿上。 就像是曾經不工作的時候,大家在一起聚的很多,現在也是一樣,都不工作了,在一起的時間就多了。 哪怕是他們還沒有完全退休,起碼比上班時間多,只是公司還沒有完全交給孩子而已,都在逐漸往外退了。 “聊啥?我反正不聊孩子找對象的事情,提到這個我就來氣,馬德,和我一個模樣。”洛白嘆氣。 他們家小洛,也是個渣男,哈哈哈! 和洛白差不多,覺得三十五以后再結婚最好,現在剛好是體驗生活的年紀,干什么要老老實實找個人來管自己? 有這個想法的,不是下雨天不打傘,就是開顱手術做完就游泳,腦子進水了。 年輕的時候,就應該做一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浪子,再加上還有錢,為什么不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 這想法,他爹曾經也是這樣想的。 遺傳了,屬于是。 哪怕是白菜管的那么嚴格,都沒有把躁動的兒子管住,出了澀會以后,就像是脫韁的小野馬,就像是狂奔的小野豬,就像是拉不住的小犀牛。 心里都是女人。 洛白是不承認他遺傳的,一直狡辯是孩子性格原因,外向嘛! “你這是遺傳學的問題,你剛才不是還在吹牛嗎?”寧渠哈哈笑:“就允許你年輕的時候,想給所有的女孩子一個家,就不能讓你兒子有這個想法?” 這叫什么,這叫類父。 爹干了,孩子就這樣干。 所以,催有什么用?等他遇到那個能管著他的人以后,自然而然的,他就老實了,洛白就不是這樣嗎? 白菜的長槍,洛白的恐懼。 “行了,別提那個臭小子,提起來就來氣,你也不想勞資高血壓犯了吧?” “你腎衰竭犯了我都不怕。” “你才腎衰竭,你前列腺。”洛白嘰嘰喳喳的。 吳燁抿了一口茶。 成天聽他們嘰嘰歪歪,你來我往,都已經完全習慣了,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老年生涯是這樣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