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汪汝淳在旁邊忍不住道: “既然要恢復婚約,便該有些誠意,親自上阮家去懇求才對!自己毀約,便該自己認錯,豈有讓別人出面的道理?” 錢謙益點頭稱是,對楊文驄道: “龍友,其他事我可出面, 此事不可!圓海處境危劣時,你家毀約,就有些落井下石了。如今即便要復約,按情按理,也當先帶著令郎去登門道歉才是。若是阮家愿受歉意,我再出面, 也還可商量。凡事需自做自當,方像個樣子。若是如現在這般, 那阮小姐對令郎只怕更無好感。” 楊文驄聽錢謙益這般說, 嘆了一口氣: “牧齋公教訓的是,此事卻是我家做的差了。” 楊作霖卻還不甘心,張嘴道: “可……” 還沒說下去,楊文驄叱道: “住嘴,牧齋公都這般說了?還饒舌作甚?” 楊作霖一臉訕訕,臉上似乎還有不服之色,但在人前終究不便于和父親爭吵。 楊文驄拱手道別,然后轉身就走,楊作霖也只得跟著走了。 汪汝淳搖頭道: “這楊家的小子也是沒志氣,當初自己沒主見,聽了人言,就要毀棄婚約。如今見人言風向轉了,就又要復約。真是可笑。做都做了,那就做到底。這般反復,徒增笑耳。” 錢謙益溫和道:“少年人心性不定, 也不足為怪。想來這對父子馬上就會去阮家。恰好明日我和圓海還要會面商談, 對這婚約能否恢復也可以順便打聽一下。” 汪汝淳道: “牧齋公不是說過要給閻都督做月老么?” 錢謙益點頭, 笑道: “這自然還要看阮小姐的意思,若是阮小姐同意和楊家復約,那就沒必要說了。” 第二天,錢謙益帶著汪汝淳和凌濛初到阮宅去拜訪。 阮宅仍舊在原來的地方,那史槐原本揚言是要鼓動人群燒毀阮宅的。 但阮宅畢竟在南京城中,人煙湊集,連墻接檐,不比鄉野之間,單戶獨院。 真要放火,火勢蔓延開來就不妙了,所以這阮宅只是被打劫一空,倒沒有燒毀。 吳昌時的案子了結后,官府從史槐等人那里又追回不少家具擺設。 雖然損失未能完全彌補,但也還勉強可住了。 錢謙益被阮大鋮請入大廳,兩人先商談正事。 這將近一個月來,事情進展果然和阮大鋮分析的差不多。 原先看似所向披靡,占據碾壓優勢的東林輿論,如今節節敗退。 出來一批敢于對東林提出異議的人,就激發起更多人加入這個隊伍,如同滾雪球一般。 而且這和閹黨時期又不一樣。 閹黨之時,東林占據兩勢并未被化解。 只不過是反對東林的人靠權勢威懾硬壓住局面罷了。 占據多數的中間派和下層民眾的好惡仍舊是被東林輿論所掌控。 而現在則是根源處化解了東林控制人心的手段。 隨著反對戰時新政最起勁的東林系士子的敗退,戰時新政各項措施在南直隸各府也大刀闊斧的推行了下去。 那些在科舉道路上難以再進寸步的童生和生員,則也看到了通過新政途徑,向上升遷的希望。 原先在東林輿論的威懾下,他們不敢表現太積極。 現在這個顧慮被清除,頓時爆發出極大的熱情。 無數人報名爭搶進入地方各級課稅司、各級宣化司的名額、 當然真正能被選中者,也需要經過考試。 只不過這兩司考試側重的知識和能力,就不再只是四書五經了,而是要考算數會計,訊息收集、稅務條例知識、朝廷政策知識、還有辯論演講,甚至編劇作詞。 當然把四書五經中的抽象道理運用于這兩司的具體事務,也是要考的。 許多考了二十多年都還是老童生的人,通過這兩司的考試卻相當順利,當上九品甚至八品小官,將來若表現好,還有可能升遷到七品,乃至更往上。 他們實現了當官的夢想,不免“老”淚縱橫。 參加這種考試的人多了,許多有生意頭腦的江南書商自然也看到商機。 在通常應考科舉書之外,又聯絡一批應考過的童生和生員,根據課稅司、宣化司的考試內容制作應考書籍,發往全國各地,也賺了不少錢。 為了統計人口的需要,錢謙益又在以前黃冊編制人員的基礎上,上奏疏建議從朝廷到各地新建各級國計司,也招募童生和生員參加。 眼下這個國計司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調查統計各地實際人口數量,以及主要職業。 等這輪人口統計結束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