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顯然眼前他如果再要找借口推脫,說不定就會當場惹怒皇帝,那結果相當不妙。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在聽說年初建虜被東江搗巢,受了不小挫折,關寧那邊已經一段時間沒什么動靜了。 如果皇帝要把自己調去關寧,那應該還是可以混個半年,到時候再找機會離開,也是有希望的。 于是恭敬回答道: “陛下說得哪里話,臣是遼東人,聽陛下說起遼東,想起遼東淪陷,無數百姓慘遭建虜毒手,心中不由悲慟,情不自禁顯露在臉色上,讓陛下誤會。臣每一想起遼東,想起逆虜惡行,未嘗不中夜浩嘆,輾轉難眠。恨不能馬革裹尸,滅此朝食。只是身為朝廷武官,于何處任職,全由中樞調派,身不由己,才不得遂愿。如今陛下要把臣調去遼東,正是成全了臣的夙愿。臣的一片丹心,有如皎月。” 陳洪范這一段話,說得鏗鏘有力,聲情并茂,似乎把他自己都感動了,說到后來,甚至眼中濕潤,頗有幾分慷慨壯士的意味。 朱由檢見他這情狀,也不得不感嘆,這廝在表演方面還真是有天才。 要不是自己知道他的底細,說不定還真被他的這番陳詞打動,以為他真是什么忠臣志士。 雖說他心底里厭惡這廝,要把他派去遼東前線,但具體怎么安排,倒還真的有些頭疼。 真要讓他實際帶兵。 那些分配給他的兵,也是無辜啊,讓他們和這陳洪范一起陪葬,又于心何忍。 陳洪范見皇帝又沉吟起來,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 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表演,是否有些過分。 要是皇帝真讓自己帶著兵立刻去和建虜廝殺,那就不好玩了。 他這時卻不敢再主動開口,只是心情忐忑地等著。 朱由檢沉吟良久后,終于說道: “陳愛卿,不知你是要到西邊,還是東邊?” 陳洪范又是一愣。 隨即心想,關寧那邊還是相對安穩點,不像東江那邊隨時要動真格去廝殺。 于是說道: “臣一心殺敵,關寧錦州一線正對建虜鋒芒,不似東江只是安居海島,臣愿去西邊。?!? 朱由檢點點頭,隨即又擺擺手道: “你既然一心要殺敵,那很好,不過東邊也并非只是在海島上,不說毛帥實際接管鮮國的平安道,那劉興祚兄弟也接管鮮國咸鏡道,開辟咸鏡鎮?!? “平安和咸鏡兩道都和建虜地盤大段接壤,時有沖突。不過毛帥那邊人才眾多,你去了也未必有多大作用。不如你去劉家兄弟那邊當個撥夜參將吧。劉家七兄弟新開辟軍鎮,他們全都是從建虜那邊投來,對大明軍制也缺乏了解,你正好去那邊輔助一下。從這咸鏡道出發,潛入建虜境內襲擊,也便利。你意下如何?” 朱由檢思忖良久,決定把陳洪范弄到劉興祚手下,他這個安排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陳洪范是個奸猾至極的老油條,又毫無廉恥道義可言,一般老實人是對付不了的。 不過劉興祚少年時代就在建虜那邊求生,和豺狼打慣了交道,自己擅長偽裝,也自然最會察言觀色,洞識人心。 把陳洪范丟給劉興祚,很快劉興祚就能搞清楚這陳洪范是什么貨色,也自然會給他適當的安排。 這就叫做以毒攻毒。 自己把陳洪范安插過去時,再給劉興祚一道密旨,讓他有機會時,對陳洪范不必手軟。 劉興祚是個聰明人,自然會知道把陳洪范派過去是什么意思了。 陳洪范聽到皇帝這個安排,又是連連叫苦。 他以為又是自己表演太過,說的一心殺敵,被皇帝當了真,弄巧成拙。 把自己安排去咸鏡鎮。 關于劉興祚七兄弟的事情,他在南京看邸報,也了解大概。 自己到別的地方,總能想辦法籠絡一些人為自己所用,甚至離間分化,制造矛盾,從中取利。 現在把自己弄到七兄弟隊伍里,他們是兄弟七個,自己就一個外人,處境之尷尬可想而知。 至于什么撥夜參將,那就是隨時都要去虜境,那劉興祚又是精明人,自己要糊弄也難啊。 這回他終于忍不住支支吾吾道: “這個……,只怕……” 一時之間,卻也不知如何措辭才婉拒。 朱由檢卻笑道: “陳愛卿不要怕去咸鏡鎮,打不上仗。劉家兄弟從建虜那邊投來,正是建功心切的時候,你去那邊大有用武之地。這事情就這么定了。陳愛卿忠心為國,一心殺敵,朕當然要成全你。”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