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錢千戶,你我并無仇怨,又何必把事做絕。” 林封忍著劇痛,聲音顫抖的說道。 “不不不,林知州顯然弄錯了。你我并無仇怨不假,但卻不是錢某要把事情做絕。把事情做絕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林知州自己。” 錢嵐笑著解釋道:“林知州既然身為大明官員,自該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可是林知州卻假借朝廷名義污損陛下名聲,如此所為難道不該受到教訓嗎?” 林封的頭微微抬起,咬了咬嘴唇道:“滿口胡言,真的是滿口胡言。你有什么證據說我假借朝廷名義查封竹窯?” “證據嗎?你的侄子林易已經招認了,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 錢嵐狡黠笑道。 林封聞聽此言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侄子會那么不爭氣竟然直接招認了。 如此一來,他所有的堅持都沒有了用處,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再也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非要從林某口中撬出供詞呢!” “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錢某的意思。” 錢嵐聳了聳肩道:“你做了什么錢某一清二楚,但事情必須你親口說出。你若是識相恐怕能死的痛快點。不然錦衣衛的大刑可以一樣一樣給你試,包你挨不住招認。到了那時,恐怕你就和爛泥一樣了。” 說到這里,錢嵐嘴角微微勾起,擠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此刻的林封已經徹底絕望,他只希望這一切能夠快些結束。 “還有,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家人想想吧?” 錢嵐鬼魅的說道:“想一想你的妻女罰入教坊司的場景吧。那真是千人騎,萬人嘗啊......” “我招認了,你就能保證他們不受欺凌嗎?” “這我可不敢保證,不過我會盡量去求謝首輔。只要他點頭,想必這些都不是問題。” 錢嵐淡淡道:“陛下那里還是很好說話的,只是這件事你做的太不地道了。恐怕你的人頭是掉定了。” 林封哈哈大笑道:“罷了,罷了。以我一人之死換得家人之幸,足矣。” 笑罷,林封便朗聲道:“想必供詞你們都已經擬好了吧,拿來叫我畫押吧!” “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何必弄成這么血淋淋的?” 錢嵐也是大喜。 想不到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倒真的讓林封招認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松一些。 一名錦衣衛校尉取來擬好的供詞,交給了林封看。 “不必了,方才錢千戶已經把林某的罪行說了個遍,想必不會有遺漏的吧?” 那校尉便把供詞拿到林封的手邊,讓他蘸著畫了押。 一切搞定,錢嵐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走到林封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好了,你的家人不會受苦的。” 林封目光卻忽然變得冰冷:“這點林某還是相信錢千戶的。不過除此之外,林某還要檢舉。” “哦?” 錢嵐十分驚訝。林封的這個舉動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檢舉?他要檢舉誰? “錢千戶既然是錦衣衛,大概不會認為山東官場只有林某一個貪官蛀蟲吧?如果說大明的官場是一顆大樹,那么它是從根爛到底的。林某不過是這顆大樹上一個小小的蚜蟲,如何當的起這么多罪名。便是要死,林某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錢嵐這下了悟。 原來林封林知州也是一個背鍋的啊。他背后一定有人,只不過拿林封做了擋箭牌罷了。 “其實呢,咬人這種事情很可恥。不過鑒于錢某干的就是這個營生,也就樂得見到人檢舉了。” 錢嵐攤開雙手示意林封繼續說。 林封稍稍緩了一緩,似乎在積攢力量。 過了約莫半盞茶的工夫,林封才再次開口道:“山東不比江南富庶,又不如遼東土地廣闊,是為地狹人稠之地。這些年來,老天爺又不開眼,接連鬧旱災蝗災,成片的死人。朝廷撥付賑災的銀兩,經由布政司衙門分撥,可實際上到了地方府縣,十存其一就不錯了,剩下的都進了布政使大人的腰包。” 嘶! 聽到這里錢嵐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想不到林封知道的內情還挺多,一爆就爆出這么一記猛料來。 如今山東布政司布政使是秦可望秦老大人。此人在大明官場極有聲望,被認為是不可多得的能臣,想不到竟然會克扣賑災的銀兩。 林封雖然是一條瘋狗,但咬人也不是隨便亂咬的。他檢舉布政使秦可望,就說明秦可望確實屁股不干凈。 錢嵐并沒有打斷林封,而是雙眼瞇成一條縫,靜靜的聽著。 “秦大人不但貪賑災的銀兩,還和本地望族清河崔氏眉來眼去,低價販賣鹽引給崔家,以牟取暴利。” 林封雖然并未說完,但錢嵐已經十分清楚了。 這就是典型的官商勾結。 秦可望將鹽引低價賣給崔家,崔家利用在本地強大的勢力公開賣鹽牟取暴利,之后再返利給秦可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