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他可太忙了-《莽書生的水墨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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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岫,乃遠處青山;靳洄的洄是近處曲折的河流。如此將一幅水墨山河畫都放入名號里的人物,簡直是天生的丹青門掌門。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完全掌握丹青門所有傳承的遠岫道人才是丹青門的真傳所在,遠岫死后,丹青門的真傳也就因此變得零散了。
而現在,那牛頭就在體驗丹青門真正的精髓。
“嗷!什么人,什么人在拿劍戳我!”
牛頭大聲咆哮,一副狂怒的模樣。
可惜在這陰陽天中祂也只能無能狂怒。
此時的遠岫道人,簡直是獨自開辟了一處幻象世界,極其了不得。
趙以孚驚嘆不已,可是遠岫道人沒讓他繼續驚嘆下去,他說:“還不去把人領出來?”
“這事我不好親自去做,恐怕玄鋒師弟會擔心。”
趙以孚聽了醒悟過來,但他也沒著急,只是說:“師祖,接下來丹青門……不純陽大教還會有人進入輪回,屆時那些鬼差路過此地……”
遠岫道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反問:“你讓我劫道?!”
趙以孚說:“那不是為了我大教利益嘛。”
“況且這些人當年都幫我們,總不能讓他們吃虧了。”
遠岫道人點點頭,覺得這話有道理。
可隨后祂又說:“這事必須你親自操辦,我只負責在此布陣攔人,你出面帶人出去。”
“至于到了冥界該如何操作,這事我就沒辦法了……”
趙以孚慎重地點點頭說:“那也是弟子的事情了,希望那些閻王能夠給祖師一些臉面吧。”
他說著往陣中走去,很簡單就接到了迷迷糊糊往這邊走的玄鋒子。
趙以孚說:“玄鋒師祖,我來接你了。”
玄鋒子還有些茫然地說:“剛才我好像被個牛頭抓了,那牛頭也是鬼差吧?”
趙以孚點點頭說:“是的,不過祂有事先走了,現在還是弟子來給您做接引。”
玄鋒子意外地問:“你來做接引?你是地府的鬼差?”
趙以孚說:“嗯,機緣巧,做了個臨時工。”
他一邊說著,一邊攙扶著思維變得簡單,也在變得越來越弱的玄鋒子元神走向冥土。
這一刻他忽然間領悟了‘接引’的意義:無論人活著時候有多強,死后總是脆弱的,這時他們需要安慰與指引。
趙以孚便做著指引的事情,陪著老人絮絮叨叨地聊著、走著。
同時在背后揮揮手,意思是告訴那幻陣迷霧中的師祖:我還會回來的!
師祖很嫌棄地冷哼了一聲,祂都化為厲鬼避居陰陽天了,最煩這些沒有邊界感的小輩來找事情……唉,這小猴子還沒說要怎么處理那牛頭呢?總不見得殺了吧?
師祖為某個后輩弟子丟出的麻煩感到很是煩惱,卻從未想過就這么放那牛頭出去。
趙以孚就這么晃晃悠悠地將玄鋒子的元神帶到了酆都城中。
走入城門,新死之魂自然要受十殿閻羅的審判。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五殿閻羅王處,將審視死者生前功過,最終確定死者投胎去哪里。
當然,以前十殿閻羅或許是親力親為的,但是現在嘛,十殿閻羅鎮壓神權即可,做決定什么的都讓崔府君去做了。
這崔府君大筆一揮,基本上就都能定下。
而這次趙以孚帶著玄鋒子拜謁的就是這位崔府君。
此前他和崔府君自然是沒有什么交情的,但怎么說呢,交情都是辦事辦出來的嘛。
以他如今地府鬼將、純陽傳人的身份要見到崔府君也沒什么難的,只是他見到崔府君的時候才感覺,這位地府有名的判官似乎對他的出現很意外?
崔府君問:“怎么是你?”
趙以孚說:“小子的玄鋒師祖壽盡時就在旁邊,故而先帶他下來了。”
崔府君又問:“可看見牛頭了?”
趙以孚一愣,看起來這地府其實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也對,祖師不可能沒打過招呼的。
趙以孚立刻做出無辜狀:“牛頭大人?我沒看見啊!”
崔府君臉色都綠了。
好家伙,純陽教派的家伙居然跟他玩黑的!
可是偏偏,這事祂又不能說什么。
因為牛頭分明就是祂指使著過去把玄鋒子綁走的,甚至先前馬面卷走吉翁也是在祂的授意之下。
此番動機其實也很明顯,就是想要嘗試能否借那妙道天尊的力讓牛頭馬面重歸神位。
原本以為這事十拿九穩,畢竟本就是在地府的權柄范疇之內,沒理由出問題的。
但他們沒想到趙以孚會用‘黑吃黑’來破局。
這絕對不是妙道天尊的本意,那就是……
他看向趙以孚的時候眼神有些危險了。
而趙以孚回看過來,感受到了這個眼神,忽然間目光也銳利了起來。
他怕嗎?
怕個啥啊,陰陽天有師祖在,在其消失前穩得很!
那陰陽天消失了怎么辦?
哈哈,那他肉身就可以殺入冥界了,屆時定要讓冥界這些養尊處優的鬼神知道什么叫做鐵儒衫!
趙以孚心里一點都不慌。
這一世的家庭成份注定了他在想解決問題的方案時百無禁忌。
那崔府君絕對想不到在這一瞬間的眼神變化中,趙以孚已經從‘黑吃黑’想到了‘占山為王’、‘另立中央’以及‘倒反天罡’等等危險的操作步驟……
但崔府君知道趙以孚不怕,他只以為是背靠妙道天尊的百無禁忌。
暗嘆一聲,背后有人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啊。
于是祂說:“我這里已經給這玄鋒子挑好了三個去處,你可以看看是否稱心。”
趙以孚聞言連忙謙遜地說:“府君所挑的去處,必然都是極好的。”
他嘴上說著好聽的話,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崔府君,那目光帶有一定的審視性,似乎是在考慮哪里下刀子比較好……
崔府君被他看得難受,連忙繼續道:“其一,乃是蜀中富豪家,家資萬貫錦衣玉食,又因為家中行善積德可無災無難渡一生。”
趙以孚問:“那根骨資質如何?”
崔府君道:“中人之姿。”
趙以孚說:“那這個不行,沒必要那么富貴的。”
崔府君愣了一下,還是繼續說:“其二,江州知府家公子,其父官運亨通可位極人臣,他自己也是高官厚祿的命格。”
趙以孚問:“根骨資質如何?”
崔府君道:“中上,其官運中還有武勛的部分。”
趙以孚說:“那這個也不行,沒必要那么官運的。”
崔府君有些惱了,在這當判官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找他走門路……可哪有這樣不挑富貴名利的?
他說:“這其三不說也罷,總之是滿足不了你的……你倒是說說看究竟要他去投什么樣的胎?”
趙以孚眨了眨眼也不客氣,他問:“能問問這投胎的規則是什么嗎?”
崔府君已經很不耐煩了,他覺得這小子也太沒有邊界感了吧?
于是淡淡地說:“抱歉,此乃地府運行規則。”
趙以孚聽了點點頭也不生氣,他琢磨著說:“首先,那最好是孤兒。”
崔府君頷首,覺得竟然有人想要去投胎成孤兒,這就好辦了。
趙以孚又說:“然后運氣要好,根骨次之,然后其他的差不多都可以。”
崔府君表情一滯,因為祂敏銳地意識到趙以孚其實已經有些看透了地府給亡魂安排去處的規則了。
亡魂在死后要論功過,功高者自然可以有好的歸屬。
而具體分配維度,則是可以從家庭、健康、壽數、財富、官運等維度來進行分配,最終形成來世人生的大體軌跡。
現在趙以孚提議‘孤兒’,等于就是少一個分配的維度。
崔府君已經知道,這個玄鋒子的轉世之身恐怕會成為陽間修行界的一顆璀璨新星了。
祂不由得鄭重了一點道:“如此,這里也有一個人選。”
“原本是富家子弟,在其出生時便遭受兵災家破人亡。”
“原本有夭折之相,但若有貴人相助便可時來運轉。”
趙以孚聞言頷首道:“好,就這個。”
富家子弟,意味著其母十月懷胎營養充足,有著好根骨的資本,這的確是說得通的。
崔府君道:“既然如此,你就要快點去了,那孩子還有不過兩刻鐘就要出生,你得在這時讓玄鋒子過了奈何橋進入六道輪回才行。”
趙以孚聽了連忙對崔府君道謝道:“多謝府君照料,我純陽大教不會忘了這份恩情的。”
這時崔府君又叫住他問:“稍等,還有一人也是你們純陽大教的,你是否要安排一下?”
趙以孚看過去,隨后就看到了身穿囚服發絲凌亂的吉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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