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將鎏金步搖攥進掌心,鳳凰尾羽的雕紋硌得指節生疼。 陶軒的劍尖在地面北斗七星圖案上移動,梅瓣被劍氣卷起時,我腕間玉鐲驟然發出蜂鳴。 "少夫人?"周侍衛提刀從月洞門閃出時,我正蹲身用發簪挑起青磚縫里的銀線。 那抹詭異的銀光突然蛇行游走,周侍衛的刀鞘"當啷"砸在磚面上:"當心!" 銀線在刀鞘下碎成齏粉,騰起的青煙卻凝成個模糊人臉。 我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前世被毒酒燒灼的喉嚨突然火辣辣地疼——正是林側妃陪嫁嬤嬤臨死前的模樣。 "三更天在西跨院徘徊,少夫人好興致。"周侍衛橫跨半步擋住我的視線,腰間令牌在月光下泛著冷鐵的光。 我捻起沾著銀粉的指尖湊近鼻尖,嗅到西域曼陀羅特有的腥甜:"周侍衛腰間掛著御賜金錯刀,刀刃卻裹著三層軟綢,是怕驚擾了藏在東廂房檐角的西域冰蠶?" 他握刀的手猛然收緊,刀柄云紋硌得掌心血痕斑駁。 我趁機閃身掠過他肩頭,繡鞋踏碎廊下倒映的北斗星紋,陶軒的劍風突然調轉方向,將我們中間那株老梅劈成兩半。 紛揚的梅雨里,我扯下披帛纏住周侍衛欲拔刀的手:"侯爺書房那幅《雪夜訪戴圖》,畫中艄公的斗笠是不是比去年多出半寸墨痕?" 這話讓他瞳孔驟縮。 三日前陶老侯爺在畫前駐足的時辰,比往常多了半柱香。 西跨院方向傳來第二聲瓷器碎裂時,我腕間玉鐲竟燙出個北斗七星的烙印。 周侍衛突然反手扣住我手腕,指尖按在跳動的命門穴:"少夫人可知,上月有三個丫鬟想進藏書樓,如今都在城郊亂葬崗。" "那周侍衛可知,"我拔下步搖抵住他喉結,"你今晨換崗時靴底沾的紫陽花粉,正落在林側妃小廚房的蜜餞罐沿?" 月光將他額角冷汗照得發亮。 前世他便是因著這花粉露了行跡,被林側妃活生生剔去腳筋。 我甩開他的手,鎏金步搖的珍珠突然滾落,順著地磚縫隙直往東廂房滾去。 "攔住她!"七八個粗使婆子從回廊暗處涌出,為首的陳嬤嬤舉著燈籠,火光將她們扭曲的影子投在粉墻上,像極了龜甲上那個詛咒符文的變體。 我解下腰間禁步砸向燈籠,琉璃珠子在青磚上迸裂的脆響里,婆子們突然僵在原地——她們繡鞋幫上沾著的銀粉,正與青磚縫里的如出一轍。 "各位媽媽昨夜子時,可曾去過祠堂偏殿?"我踩住滾到腳邊的珍珠,耳畔響起前世陶軒揮劍斬斷我發簪時,珠玉墜地的聲響。 婆子們面面相覷,陳嬤嬤的燈籠"啪"地燒著了袖口。 我趁機撞開東廂房的雕花門,撲面而來的沉水香里混著西域龍血竭的腥氣。 妝奩匣第三層夾板下,半截染血的祈福經卷正微微發燙。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