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又過三日,北郊邸店來了一群歸遼遼商,換貨得了些瓷器,要來歇腳存放。 結果就歇了一夜,倉庫轟的塌下,砸碎了遼商大一半的瓷器。 要賠上千兩,孫泥鰍拿不出來。 遼商更不可能放過他,操著不熟練的漢話,讓他把少東家喊過來。 沈硯舟馬鞭挑開庫房殘梁時,丹鳳眼掃過滿地碎瓷:“這確實是我們的過失,我們會賠償,你要多少錢。” 遼商擺出《榷場公憑》----五千兩黃金,沈硯舟也拿不出。 “三千兩!少一錢送這鼠頭兒喂漠北狼!“ 遼商頭領生硬漢話混著羊膻氣噴來。 最后沈硯舟不想賠,孫泥鰍賠不起,遼商要扭送孫泥鰍去衙門。 遼商著人報官,衙役鐵鏈嘩啦鎖帶走了孫泥鰍。 他們去求沈硯舟,全然沒有了之前啐沈硯舟的模樣。 老胡跪在旁邊沒說話。 阿丑不會說話。 “少東家仁德!“ 四個青衣小廝叩頭如搗蒜,額角磕在青磚上洇出血印子。 領頭的豁牙伙計扯著沈硯舟袍角:“孫頭兒確是貪了些,但是他平日照拂我們頗多。“ 沈硯舟憋笑,拍桌而起道,佯裝惱怒:“貪了些?若不是‘作院’匠人來查倉庫坍塌的原因,我都不知道你們拿杉木錢買樟木料,現在出了事,就拿我作散財童子,你們好處占盡,我怎么不見你們孫頭兒照拂照拂我。” 圓臉小廝掛著涕淚要抱他鹿皮靴:“我等愿賠。“ “賠?“沈硯舟丹鳳眼掠過工部批文:“你們拿命賠?不僅建設失格,防水失格,我若是被定失察,杖了六十至八十,我定叫你們也去大牢陪你們的孫頭兒----脫層皮去。” 眾人忙不迭磕頭,他們將平時私吞的錢財拿出來,青磚地上迸出叮當亂響:“這是孫頭兒分我們的,求您打點。” “貪這些個沙眼錢,正好拿著去買你們的棺材,你們真是害慘我!” 沈硯舟鹿皮靴尖碾過開元通寶,拂袖而去。 他馬車駛過石板路時,六個弓背的身影仍在磚縫摳挖銅錢。 戌時,沈硯舟哼著《雨霖鈴》殘調踏入別院。 卻不見柳含煙。 他揪住灑掃的灰衣小廝:“夫人呢?“ 仆從道:“春杏姐姐說,夫人在鋪子里核賬,不必留飯了。” 沈硯舟挑眉,看來今夜又要留宿鋪子里。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