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今夜我也不在家里吃了,不必給我留飯。” 瓦市燈火淌過他玄色貂裘,沈硯舟停在王家香飲子攤前:“蜜漬金橘脯包三份。“ 榆木鋪門“轟“地撞上影壁時,二樓賬房珠簾亂顫。 柳含煙腕間翡翠鐲“當啷“磕在歙硯上,狼毫朱砂濺出三滴血珠。 “柳娘——“ 一卷青皮書冊挾風劈面而至,沈硯舟偏頭躲過。 他嬉笑著舉起油紙包:“特地繞道州橋夜市...“ “再踹門就送你進將作監修門框!“ 柳含煙指尖沾著朱砂紅痕,“前日才補過門軸...“ 沈硯舟訕訕的摸鼻子,有點心虛,其實剛才他不小心將鋪門揣了個小洞,不敢說。 “今日又很忙嗎?” 沈硯舟織金襕衫掃過滿地繡樣。 柳含煙回道:“戌時三刻,繡莊要送霓裳緞來比色,取繡樣,后日就要上新。” “鹽漬梅子浸過冰片。“ 沈硯舟指尖捻著果脯遞到她唇邊,冰涼的指尖蹭過胭脂暈染的下唇。 “虹橋趙婆婆的秘方,專治火氣旺。“ 柳含煙啟唇咬住梅核,貝齒忽地咬住過他指尖:“沈二爺這是要改行當貨郎?“ 羊角燈爆出火星子,映得她眉間花鈿金粉粲然。 暗香浮動間,沈硯舟忽覺指尖似探進汴河春汛——濕暖裹著梅子酸。 他忙迭抽手,急退半步。 只是無心人還在認真畫花樣。 “當心熬成相國寺的瞎眼繡娘。“ 沈硯舟忽地起身,去添燈油。 “沈少爺這燈油添得——“ 柳含煙朱筆懸在樣冊上,她忽抬眸乜斜,只見沈硯舟提著油罐將角燈加的溢出來----滴答滴答。 “莫不是要把暖閣燒成廣備攻城作的猛火油柜?“ 三盞羊角燈將兩人影子投在椒墻上,一個似金明池競標的孔雀,一個像專啄孔雀尾羽的促織兒。 他耳垂燙得能溫酒,暗罵自己莫不是飲了樊樓新兌的羊羔瘋酒——怎的見她筆尖一抖,竟比見著塌房走水的賬冊還心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