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沈硯舟攥著羊角燈銅柄的手指發緊,指節泛白堪比相國寺佛塔的漢白玉欄。 他忽地傾身再添兩燈,玄狐裘領絨毛掃過她耳墜明月珰:“工筆畫最費眼神...“ 他喉結滾了滾,把后半句“不如看我“咽成灼熱呼吸。 話音戛止。 樓下傳來銅門環叩擊聲還未落。 沈硯舟疾步下樓時袍角翻卷如漕船風帆。 六個靛青短褐的腳夫正扛著榆木榻床擠進逼仄過道,榫卯接縫處散著新刨的松木清香。 二樓空間是個三十平的二室,兩邊用雕花門隔開,中間有個兩人寬的過道,一邊是暖房,一邊是臥榻。 六個靛青短褐的貨工扛著榆木榻床扛上二樓。 原本的獨扇屏風已被挪開,新榻床的并蒂蓮紋與舊床牡丹紋竟嚴絲合縫。 柳含煙推門時,沈硯舟正單膝抵著青磚地,魯班尺橫亙在牡丹紋榻沿與蓮紋新床之間。 羊角燈暖光里,他側臉線條如刀鑿斧劈——下頜線利落似劍脊,顴骨陰影隨燭火明滅。 濃密睫毛在鼻梁投下細密陰影,垂眸時眼尾微挑;薄唇緊抿成一線,唇角天生噙著三分戲謔。 從前見他做任何事,都沒此時認真。 她過去勾住沈硯舟的蹀躞帶,扯著他耳朵問:“你當這是樊樓擴建雅間?” 沈硯舟掰開她的手,將那份柳含煙借錢的契約書擺到她的眼前。 “白紙黑字,現在一個月未到,你須得和我同寢同食,你幾次三番違反,我都沒發難你,可知足吧,遇到我這般仁慈心善的債主。” 沈硯舟將契約疊的方正塞進懷中,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娘子你在哪,我就在那,你若反悔,那我之前簽訂的契約也反悔,反正左右祖母還想著抱孫子。” 柳含煙抬腳踹向他小腿脛骨:“潑皮!“ 沈硯舟吃痛踉蹌。 “咣當——“ 雕花門鎏金合頁震落細塵。 布置好后,沈硯舟就去暖閣盯著柳含煙描畫樣,將跟屁蟲三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他斜倚填漆椅翻看青皮小冊,柳含煙在案臺上畫花樣。 那小冊是剛在集市買到的——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