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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港島漫夜(上)-《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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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對你汪汪叫,你可以把我每時每刻都栓在你身邊嗎?”

    盛欲輕輕怔愣一下。從手腕上收回視線,抬眼,與他四目相纏。她很久一段時間沒有出聲。

    半晌,她歪了歪頭,瞇起眼,凝著他看了好一會后,忽然輕嗤一笑,口吻無比篤定地反駁他:

    “別裝了,江峭。”

    她雖然偶爾會有些遲鈍,但她不是傻子。

    她感受得清楚:

    “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懂得給我自由。”

    江峭的眉頭沉下去,露出類似小狗耷拉耳朵的蔫吧表情,抱怨一聲:“所以你毫不留戀嗎?”

    “你剛剛說的那個宴會,什么時候舉辦?”她恍然沒由來地轉(zhuǎn)移話題,問他。

    江峭卻不肯老實回答,身體更低下去,圈住她,雙手撐在她腿兩側(cè)的桌沿,語調(diào)放軟:

    “親我一下,就告訴你。”

    “江峭你別太過分,蹬鼻子上臉是吧?!”盛欲抬腳想踹他,可是哪里夠江峭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大腿,低下頭去,把一絲不茍的發(fā)頂湊到她手邊,

    “摸摸我的頭也行。”

    他得寸進尺,“求你了,秧秧。”

    ……秧秧?

    江峭身上沒有人格轉(zhuǎn)換的跡象。

    那么“秧秧”也是出自主人格之口。

    可是盛欲恍惚里有點分不清區(qū)別,主人格叫她小名,和gust成百上千次叫她時,她竟然感覺沒有什么不同。

    是【窄橋】又在故意模仿【gust】的說話方式嗎?

    還是人格之間共知共感后,連行為也會像對方趨近?

    盛欲想要留下來,揭開江峭身上的謎團。

    /

    一周后

    【明燈號游輪】

    這是一艘自北灣江碼頭始發(fā),沿途南下接待乘客,最后停在港島月沙灣,舉行所謂上流圈層觥籌交錯的度假晚宴游輪。

    宴會主辦方是港南周家。

    在港城這塊寸土寸金的地皮上,周家,簡直是集財力、權(quán)勢、神秘三位一體的存在。

    業(yè)內(nèi)無數(shù)同行把周家視為投資趨勢的風(fēng)向標。

    這場宴會也是在周家家主的雷霆手段下,掀攪起富商之間的新一輪投資風(fēng)云。表面是豪門權(quán)貴人士的享樂盛會,暗地是沒有硝煙的虎狼戰(zhàn)爭。

    有沒有這么夸張啊?

    盛欲決定去湊一趟熱鬧。

    不過,江峭拿戒指擺她一道的事,她可沒打算不追究。

    所以,她打算在這艘游輪上,給江峭一點厲害瞧瞧。

    他們在游輪在-2層[深景套房]。

    是全游輪上下最貴最難保養(yǎng)的海底貴賓房間,隔著高純凈度玻璃窗,能看見偶爾穿巡游弋的海魚。

    船體把經(jīng)行過的海域都照得通亮,房間絲毫沒有海水深暗幽閉的壓迫,反而充滿奇異的夢幻與溫馨。

    只是,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盛欲已經(jīng)喝了很多,江峭沒有攔她,坐在沙發(fā)上充當她的陪酒。

    女人一身黑色晚禮服,細帶勒掛雙側(cè)直角肩,胸前疊戴三串長短不一的珍珠項鏈,腰部鏤空,僅有一根黑色細繩橫系腰肢,魚尾裙擺設(shè)計,優(yōu)美骨感的腰背全然裸露,依然只有幾根黑帶纏繞系結(jié)作為支撐。

    她懶洋洋窩在落地窗鏡旁的吊腳搖籃椅上,一條腿彎蜷踩著椅子,悠哉晃蕩。名貴紅酒被她當成啤酒一般,拎在手中,對瓶吹了小半支下肚。

    狀似無意瞥一眼對面的男人,見他身著與她同款純黑色高定手工西裝,衣冠端楚,發(fā)型精致。抬膝疊腿時,奢昂皮鞋上的錚明亮澤一瞬襯拉他清貴如許的疏離感,眉眼鼻唇,頜骨弧度詮釋盡高不可攀的淡冷。

    玻璃杯落入瘦削長指,緩慢晃動,深橙色洋酒液體隨他動作滑撞杯壁,將他手指渲染起瑩玉的光。

    險些晃暈了盛欲的眼。

    急忙搖搖頭回神,她舉起酒瓶,迅猛灌下兩大口,甚至由于吹瓶的架勢太生野,來不及完全吞咽,深紅色液體沿著她精秀瓷白的下顎順暢淌滑而下,濺彈在鎖骨溝,形成一灘會魅惑吃人的小池塘。

    緊密勾惹著斜對面男人的視線。

    誰說,只有江峭會釣魚。

    誰不會啊。

    敏銳覺察到江峭深切漆燃的眸光,盛欲稀微彎起嘴角,慢慢吞咽下口中的酒液,手背隨便抹了下唇。

    撩起長睫,她深深注視著沙發(fā)上的男人,拎著紅酒瓶站起身,光裸著雙足踩在柔軟舒適的長毛地毯上,微微搖晃地朝他走過去,聲音帶了點啞:

    “江峭,有煙嗎?”

    江峭稍頓了下,問她:“你學(xué)會抽煙了?”

    “怎么,不給?”盛欲不屑地嘁了聲,拎著酒瓶的手指著他,不滿道,“閉嘴,不許教訓(xùn)我,我最煩別人在我面前自以為是地說教!”

    “我的意思是,”江峭無奈地低笑了聲,長指輕彈了下茶幾上“禁止吸煙”的警示小牌,提議的口吻耐性十足,“甲板上或許可以,要帶你去——小心!”

    他的提醒沒能來得及。

    盛欲小腿一軟就摔倒在地毯上,卻還知道高舉酒瓶,雙手護住它沒灑出來。

    江峭一秒從沙發(fā)上彈起,大步邁到她面前,眉骨緊擰,伸手握住她率先著地的胳膊,拿捏著力替她活動檢查了下,還好,地毯夠厚,沒摔到她。

    仍然有些不放心地問她:“盛欲,沒事么?有沒有哪里摔疼了?”

    盛欲望著他,難能乖巧地搖搖頭。

    不能算醉,但至少是微醺的樣子。江峭在心里輕嘆一口氣,有點后悔今晚沒攔一下她。

    其實,也不是沒想攔。

    只是他想盛欲需要一點宣泄。

    重逢以后,女人的眼里藏有很多心事。雖然她不說,但有關(guān)于她,江峭能看到的細節(jié),多得可怕。

    她的壓力在哪里,江峭知道的。

    外公的身體,她回國后的工作,還有他們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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