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港島漫夜(上)-《搖曳在星期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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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這幾件事情中,哪件讓她壓力最大。誠然如今的他可以輕松擺平一切,可在盛欲面前,他能做的依然非常有限。
外公他可以在方方面面都照料穩妥;但她的工作,她的事業他不便插手,就算他有無數便利條件可以提供,但他清楚盛欲絕不會接受。
她是那樣驕傲而要強的脾性。
至于,他們的婚姻……
“喂,江峭!”女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喚他回神,“我腿抽筋了,你拉我起來。”
“好。”江峭彎唇,揉揉她的發頂,向她伸出手掌。
盛欲狡猾地笑了,纖長細白的手指輕搭上他的掌心,在男人收緊握力欲圖拉她起身之際,盛欲更加用力地攥緊他的手,趁他毫無設防時反手直接將他拽倒在地。
之后,她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蹲在江峭眼前,手臂支在腿上撐著臉,歪頭睨看著他,以頑皮的語氣問出深刻的問題:
“江峭,你愛我嗎?”
江峭懶身坐在地上,單膝曲起,一手搭在膝頭,偏頭看著她,不懂她的意思:“你感受不到嗎,盛欲?”
“回答問題!”盛欲掰過他的下巴,嚴正詢問,“你愛不愛我?”
“愛得發瘋。”他的眼神陷入幽寂。
她紅唇間吞吐的酒香灑在他鼻尖:
“說句好聽的證明一下?”
江峭自甘承受地應對她的小刁難,卻沒有被她震懾很多,回答平緩,又暗藏陷阱:“我不會說話啊,你忘了嗎?我是你的……狗。”
他主動探上前,下巴擱在她頸側細細磨蹭,吐息濕熱又短促地,
“汪…”
盛欲猛然脊背顫動,不明白自己喝了那么多酒,怎么還是這么輕易就對他心軟。
真是沒出息,她在心里這樣罵自己。
而后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一把推開男人。
“說得好,那么我也給你點獎勵。”壞心思的女人在這里頓了下,找回主動權。指尖朝下徑直撫觸上他性感凸起的喉結,笑容叵測地輾轉挑抹,隨后指腹漸漸向上滑移的動作里,滲入她酩酊的醉意,
“獎勵是聽我邊叫老公邊親你,怎么樣?”
商人忌貪,甜頭之后往往伴隨對等的代價。
江峭在那刻只有毫無實質的虛假感。明知是虛假,還是會輕信。他不懂得這份虛假的背后將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他不想懂。
縱然江老板深諳商道,只可惜他現在,是個博紅了眼的賭徒。
于是他想都沒想:“好。”
一字正中女人下懷。
就是要這樣,有輸有贏,有來有往。
“很好,張嘴吧。”徘徊在他喉結處的指尖劃上來,鉗住他的下頜,另一手高拎酒瓶舉到他嘴邊。
她要灌他酒。
江峭倏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抿緊唇線,對酒精如臨大敵,皺眉抗拒地看著她手里的酒瓶。
他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把gust放出來。
盛欲揚手毫不猶豫給了他一巴掌。
“啪”
不重,恰好刺起江峭喉頭酥麻的癢意。
“真掃興。”她故意冷笑,拎起酒瓶站起身,搖搖晃晃背過身去。
她將選擇的考題設置在這里:
今晚要么他喝下酒,要么,她走。
上一次江峭敢拔她的戒指,逼她做選擇。
不妨讓她現在也做個出題人,嘗嘗俯視這個男人糾結痛苦,是什么滋味。
驀地手中一空。
酒瓶被江峭從后抽走。
盛欲滿意地回身看他。
他也站了起來,深沉的目光壓在她身上,手里攥緊她的酒瓶。
“你是我唯一向gust妥協的理由,此刻,是我唯一愿意承認他是我某部分人格的時間。”他低聲說道。
然后緩緩仰頭,張嘴,接上瓶口淌出的酒水。
那里還有她的唇彩印記,江峭用力將它磨花,喉嚨在不顧死活地吞咽,喉結滾動每一次上下,都把怔愣中的盛欲心跳拔高。
幻覺回到五年前學生會組織的篝火夜,暗橙色的火光,窄橋那喝酒不要命的架勢。
那清冷被揮發,滿眼侵占的紅色,是他自以為欲念銷贓,又不慎被勾魂奪魄。
“盛欲”這個名字,是他終其一生銜石填海,無法推移半分的臨界點。
叮當的酒瓶落地聲響起。
盛欲不自覺地低頭向下看去,又被江峭捏住后脖頸,被迫仰起頭來承受他密不透風的擁吻。
酒氣甘甜又澀苦,經由他唇舌擠入她口腔,他在爭分奪秒的尋歡中求賞,急促的聲音裹滿醇香:
“叫我,盛欲,叫老公。”
她感覺自己在混亂中被抱起來,被放在茶幾上,又被拎到沙發。
盛欲只能迷亂地兌現承諾,口齒不清地說出他想要的。
她的聲線軟到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老公……我…我、我愛你……”
江峭在這瞬間停住動作,抬起頭看她。
明眸烈火,虛影電光,都是轉瞬的裂變。
他笑意張揚:“你的正牌老公回來了,再叫一次,秧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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