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游聞羽恭敬地請安,隨聲而出的話卻不容反駁。 許嬌河有些不愿,抬眸望著蘭賦,想了想,才勉強道:“那蘭賦你在外面守著吧。” 蘭賦應諾,到了外面。 窈窕而頎秀的身影支在窗畔,像是在對誰提醒自己的存在。 許嬌河這才正眼看向游聞羽:“有事快說吧,我乏得很。” 她說這話時,嗓音透著股懨懨。 看著她,游聞羽不知怎么想的,也沒撐起噤聲結界。 他搬過一把凳子,在許嬌河的不遠處坐下,倏忽正色道:“師母的未來是如何打算的?” “如何打算的?” “當然是同你師、同紀若曇合離。” 許嬌河頓了頓,厭煩地蹙起柳眉,像是飯碗里落了只蒼蠅一樣,猶豫再三,含糊地扯到紀若曇身上,“紀若曇背叛了云銜宗,便不再是你的師尊,你也無需繼續稱呼我為師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游聞羽一本正經道,“您也一樣,一日為師,終身為母。” 若紀若曇只是犯了尋常的錯誤,游聞羽的話傳出去,多半要被人贊一句有情有義,做人不忘本。 可他的師尊,曾經在小洞天內的地位有多么高,如今跌得就有重。 許嬌河臉上那道強裝鎮定的假面褪去,她的眸光變了又變,終是斥責道:“他是小洞天的罪人!你還以師尊來稱呼他,是嫌自己身上通敵的嫌疑還不夠大嗎!” 她試圖用疾言厲色遮掩起那一份外泄的關切。 雖然彼此之間已成陌路,但她始終念著對方過去的體貼周全。 所以在安置完懷淵峰上的仆婢后,許嬌河也想與游聞羽徹底撇清關系,不叫明澹未來以他作脅。 游聞羽沒有對許嬌河的質問做出辯解。 他安靜地望著許嬌河,平素玩世不恭的瞳孔,突然漫上一層難言的哀傷。 他道:“師母,同師尊斷契后,你就離開小洞天吧。” 許嬌河不安地撫了撫鬢發:“離開,我能去哪兒?” “您手上有師尊在九州內的一半產業,將它們盡數變賣,然后天大地大,想去哪兒都可以。” 游聞羽很想說,若許嬌河真的無處可去,他可以尋一處房屋將她安置。 言辭在舌尖輾轉幾個來回,又被他咽了下去。 擺脫一個紀若曇還不夠。 想要徹底的安全,唯有遠離小洞天,回到平凡人的隊列。 奈何他從來與許嬌河不具備心有靈犀的默契,真心話未曾出口,許嬌河僅領悟了表層的意思,繼而用一種充滿防備的語氣回應道:“變賣紀若曇的半數產業……賣給誰,賣給你嗎?” “繼繁閣之后,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好吧,心有靈犀的默契沒有。 但是許嬌河太過清楚往哪里捅刀他最痛。 游聞羽想露出一個坦然無謂的笑,殊不知落在許嬌河的眼中,他的眉目寫滿了沉甸甸的心事。 許嬌河不清楚這心事從何而來,畢竟自真境那夜過去,一切都變得物是人非。 她沒有追問游聞羽表情深處的傷感和惆悵。 在第二眼看向窗外的蘭賦剪影后,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保護他:“游聞羽,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走的,離開云銜宗,離開小洞天,這九州之內,哪里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