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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賺了錢、經(jīng)營家庭，經(jīng)歷了生產(chǎn)的痛苦，我就可以作為成人，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和媽媽平等的對話。

    可回應(yīng)我的卻是一記響亮的巴掌。母親以尖銳的嗓音呵斥：

    “少在那里裝模作樣了！除了麻煩你能帶給我什么？你這個不聽話的孩子！”

    “什么甚爾？禪院家未來家主不需要污點，那種男人八成死掉了吧！”

    緊接著毆打像傾盆暴雨，無情地降臨在我身上。

    “瞧瞧你現(xiàn)在樣子，還能做什么鋼琴家？！”

    “不過無所謂了，只要回家，一切都會變好的?！?

    “只要有那個孩子，禪院家、天內(nèi)家都會原諒你，虛弱的身體會得到調(diào)養(yǎng)。爸爸、爸爸也會再次回到我身邊，重新變成幸福的一家?！?

    “所以把那個孩子交給我！”

    好痛，渾身都好痛。

    因為我一直用身體擋住惠不愿移開，那毆打便猛烈到幾欲震破內(nèi)臟。

    她輕易擊碎了我的自尊，要把我變回只能在母親掌下哀鳴哭泣的小女孩。

    正如母親所說，“小狗”已經(jīng)不在了。

    在午夜因身體冰冷而醒來，指跟的戒指消失，朱紅的護(hù)符不再跳動著指向愛人，種種跡象都在無情地說明這點。但懦弱的我還是心懷幻想，不甘地向母親反復(fù)確認(rèn)。

    好痛、好痛。

    明明痛得恨不得失去意識，明明已經(jīng)有了“十影法術(shù)”的孩子，只要接受母親的建議，回家、懇求大家原諒和照顧，再找一只小狗就能脫離痛苦、麻木地繼續(xù)生活。

    但——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不再逃避了。我已經(jīng)做到了，我看到外面的煙花和月亮，知道了母親教導(dǎo)以外的活法，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愿意再回到那種地方。

    那一刻，我用生命代替咒力驅(qū)動“未盡之言”，慟哭著向母親發(fā)出呼喊：

    “不要，不要、我不要?！?

    “我沒有在做夢，那種事情才不是幸福??！””

    “是媽媽帶我聽鋼琴課，想要教給我生存的技能。所以我出來之后自己工作攢了錢，懷孕的時候，知道了媽媽生我多么不容易。我已經(jīng)長大了，可以把媽媽接出天內(nèi)家，不需要出軌的父親，我們也能幸福生活的！”

    “是媽媽為了聽我的“心里話”，將“未盡之言”戴上我的脖頸吧？所以求求你，求求你媽媽！看著我，聽聽我的聲音啊?！?

    “不要將惠帶到那種地方，求求你，求求你了……”

    “未盡之言”的詛咒如火焰般燒我的喉嚨，隨每一次張口帶來聲帶撕裂似的痛苦，唇間的腥甜如此清晰。

    但我還是不斷哀求，直到身上的毆打逐漸減輕，母親陷入沉默。

    是我的心意傳到了么？母親愿意原諒我了么？

    “媽媽？”

    我抬起含淚的眼睛，期待地看向身前的女人。

    干枯的雙手突然闖入視野，緊緊掐住我的脖子。

    “不需要。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

    “總是不聽媽媽的話、總是欺騙媽媽、總是要從我身邊離開?！?

    “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你就是個錯誤，當(dāng)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好在還有這個孩子，只要重新開始就好了……”

    如是發(fā)出冰冷的審判，母親騎在我的腰上，使出力氣將我壓在床上，一點點收緊手掌。

    原來在母親看來，我一直是個錯誤么？

    一直撒謊一直逃避，什么都做不好，茍延殘喘而劣跡斑斑，就算悔改也不會得到任何人原諒。

    所以唯一愛我的小狗因為我死掉了，就連媽媽也恨不得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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