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絕初鳴-《閑云三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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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時(shí),主院燭火通明。
三張契書鋪在染血的八仙桌上,趙玄圭咬破指尖,在每張契書按下血印:“現(xiàn)在反悔還來得及。“
晴雪盯著“醫(yī)“字玉牌,忽然抓過匕首劃破手掌:“我賭!“血掌印覆蓋住“試藥“條款。
聞鶯劍鋒割破指尖,在“不得私傳武藝“處畫了道血叉:“清微宗欠的血債,我要親手討!“
織云最狠------她直接咬破舌尖,將血噴在“七成私庫“字樣上:“商盟的賬,我說了算!“
趙玄圭大笑拍桌,震得燭淚四濺:“好!“他忽然扯開三人衣袖,蘸血在她們小臂畫符。符文成型的剎那,玉牌光芒大盛,竟在空中投射出三絕閣虛影!
“此乃道宗血契。“他指尖拂過符文,“醫(yī)者濟(jì)世,劍者衛(wèi)道,商者通衢------但若背誓......“虛影突然化作血色棋盤,一枚黑子碾碎“醫(yī)“字格,“神魂俱滅。“
窗外驚雷炸響。三女臂上符文滲入肌膚,形成淡紅云紋。
寅時(shí),暴雨傾盆。
趙玄圭拎著王福的尸首踹開偏院門,血水在青石板上拖出長長痕跡。三十余名仆從跪在雨中發(fā)抖,為首的廚娘膝行上前:“王爺饒命!我們都是被逼......“
“噓------“趙玄圭將尸首扔進(jìn)水塘,“知道為什么留你們嗎?“他蹲下身,雨水順著下巴滴在廚娘臉上,“因?yàn)槟銈冐澋腻X......“突然提高嗓音,“夠買下一條街!“
織云撐著傘出現(xiàn),賬本“啪“地摔在眾人面前:“景和二十一年,采辦蔬果虛報(bào)兩千兩;二十二年,修繕馬廄貪墨五千兩......“她每念一句,便有一人癱軟在地。
“但本王仁慈。“趙玄圭忽然笑道,“貪的錢,就當(dāng)入股商盟。“他接過聞鶯遞來的劍,割破廚娘手指按在賬本上,“從今往后,你們就是云紋商盟第一批活賬本。“
閃電劃破夜空,映得他笑容森然:“誰要是死了......“劍尖挑起廚娘的下巴,“賬就記在他九族頭上。“
卯時(shí),雨歇云散。
趙玄圭赤腳蹲在王府屋頂,手中捏著根狗尾草逗弄信鴿。鴿腿上綁著的密信墨跡未干:「漠北糧價(jià)漲三成,漕幫扣船七艘。」他輕笑一聲,將紙條塞回竹筒:「告訴織云,明日糧價(jià)翻倍。」
「咕——」
信鴿振翅掠過醫(yī)廬檐角,驚起一片藥香。晴雪捧著藥盅追到院中,抬頭正見趙玄圭的袍角在晨風(fēng)中翻飛如鶴。
「王爺又偷我的安神香喂鴿子?」她跺腳嗔道。
「錯(cuò),是試藥。」他翻身躍下,指尖拈著顆褐色藥丸,「新研的'辟谷丹',吃一粒頂三日。」說罷拋給檐下啃饅頭的雜役,「賞你了。」
雜役吞下藥丸,片刻后突然狂奔向茅房。晴雪氣得揪住趙玄圭衣袖:「那是巴豆丸!」
「哦?拿錯(cuò)了。」他袖中抖出真正的辟谷丹,順勢塞進(jìn)晴雪唇間,「嘗嘗,薄荷味的。」
清甜藥香在舌尖化開,晴雪耳尖泛紅。昨夜密室中的血色棋盤忽在腦中閃現(xiàn),她慌忙后退:「王爺莫要戲弄人!」
「戲弄?」趙玄圭忽然貼近她耳畔,「你今晨在《千金方注疏》里夾的銀票,是準(zhǔn)備私逃吧?」掌心攤開,赫然是她藏在藥柜夾層的五十兩銀票。
晴雪如墜冰窟。母親臨終前給的保命錢,竟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放心,我添了三百兩。」趙玄圭將銀票塞回她袖中,「夠買雪頂冰蘭了。」轉(zhuǎn)身時(shí)漫不經(jīng)心道:「順帶一提,城南藥鋪的掌柜是二皇子眼線,買藥記得繞道西市。」
辰時(shí),演武場薄霧繚繞。
聞鶯盯著木人咽喉的劍痕,虎口舊傷崩裂滲血。那招「歸燕銜泥」她已練了七百遍,卻始終刺不出趙玄圭用雞骨頭戳出的深度。
「劍意不在鋒,在勢。」
戲謔聲從槐樹頂傳來。趙玄圭倒掛枝頭,手中啃著醬鴨腿,油星子淅淅瀝瀝滴在青磚上。
聞鶯收劍冷嗤:「王爺?shù)脑缟诺故秦S盛。」
「錯(cuò),是給你補(bǔ)身子。」他甩下半只鴨腿,「玄門劍術(shù)講究辟谷,道宗偏要酒肉穿腸——」鴨腿骨突然飛出,釘入木人眉心三寸!
聞鶯瞳孔驟縮。這一擊的勁道,竟比昨夜強(qiáng)了三倍!
「看好了。」趙玄圭翻身落地,油膩的指尖劃過劍鋒,「閑云式不是殺人技,是借勢。」他忽然拽過聞鶯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感受氣脈走向。」
掌心下心跳平穩(wěn)如深潭,內(nèi)勁卻如驚濤奔涌。聞鶯驚覺他體內(nèi)真氣分作兩股:一股循正經(jīng)溫潤如春水,另一股走奇經(jīng)暴烈似巖漿!
「你......」她倏地抽手,「走火入魔了?」
「這叫陰陽并濟(jì)。」趙玄圭扯開衣襟,心口劍疤泛著妖異紅光,「三年前玄門六宗聯(lián)手封我經(jīng)脈,卻不知道宗秘法可化毒為薪——」他忽然以掌擊地,青磚寸裂如蛛網(wǎng),「就像這樣!」
碎石飛濺中,聞鶯福至心靈。銹劍驟然刺出,劍鋒顫動(dòng)如蛇信,竟在木人咽喉旋出螺旋狀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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