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三絕初鳴-《閑云三絕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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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桐木應聲而裂。趙玄圭撫掌大笑:「這一劍,當叫'云龍三現'!」
巳時,云紋當鋪開張。
織云撥著鐵木算盤,冷眼看二皇子府的管事摔門而出。那廝懷中揣著的翡翠屏風,當票上赫然寫著「紋銀十兩」。
「掌柜的,這虧吃大了!」賬房先生急得跺腳,「那屏風至少值五百兩!」
「虧?」織云敲了敲算盤,「東街劉御史家的壽宴,缺的不正是這御賜屏風?」她抽出一張燙金請柬,「二皇子黨送不出壽禮,你說戶部的軍餉批文會落到誰手里?」
街角忽然傳來馬蹄聲。趙玄圭拎著酒壺晃進當鋪,衣襟沾滿胭脂香粉:「聽說有人典當老婆本?」他醉醺醺趴上柜臺,指尖蘸酒寫下「漕幫」二字。
織云瞳孔微縮。昨日暗樁來報,漕幫扣下的糧船竟有戶部官印!
「明日午時,醉仙樓。」趙玄圭打著酒嗝摸向織云發簪,「小娘子這玉搔頭,值......值三船大米......」
「啪!」
織云拍開他的手,卻摸到他袖中硬物——半塊青銅虎符!她瞬間會意,高聲喝道:「來人!把這醉鬼扔去馬廄醒酒!」
當鋪伙計架人時,虎符已悄入她袖中。趙玄圭被拖出門時還在嚷:「等爺當了褲子,再來贖你——」
午時,醫廬飄出焦糊味。
晴雪盯著藥爐中翻滾的黑漿,額角沁出汗珠。趙玄圭給的「清露術」心法明明寫著「文火慢煎」,可這藥汁越熬越稠......
「再加把火。」戲謔聲從梁上傳來。
晴雪驚見趙玄圭倒懸房梁,手中把玩著三枚毒鏢:「太醫院送的拜帖,接好了。」毒鏢隨之射出,釘入藥爐三寸!
「轟!」
藥爐炸裂,黑漿飛濺處青煙騰起。晴雪被趙玄圭攔腰拽開,耳畔傳來他的低笑:「腐骨草遇曼陀羅,可是會爆的。」
「你早知藥方有問題!」晴雪掙開他懷抱,袖中銀針寒光乍現。
「不逼真些,怎釣得出大魚?」他踢開焦黑的爐渣,露出底下暗格——半卷《瘟疫論》浸泡在藥汁中,字跡竟漸顯血色!
晴雪撲過去搶救,指尖觸到書頁時渾身劇震。那些新增的批注筆跡......竟與母親的一模一樣!
「三年前江南瘟疫,你娘用這法子救過三千人。」趙玄圭倚著門框啃蘋果,「可惜太醫院說她是妖女......」
「夠了!」晴雪攥緊書卷,「王爺到底想怎樣?」
「教你殺人。」他彈出蘋果核,精準打落房梁暗處的窺視者,「用救人的法子。」
黑影墜地,喉間插著根銀針——正是晴雪昨夜試制的麻醉針!
未時,王府正廳。
趙玄圭歪在太師椅上啃燒鵝,腳下跪著十二名新晉仆從。晴雪捧藥立左,聞鶯持劍居右,織云撥算盤在后,三人臂上云紋若隱若現。
「從今日起,王府三條鐵律——」他甩出鵝骨釘入匾額,「一不救該死之人,二不殺無辜之輩,三不賺絕戶之財。」鵝骨入木三寸,拼成「閑」字。
仆從噤若寒蟬,唯有廚娘大著膽子抬頭:「若......若違律呢?」
「問她們。」趙玄圭懶洋洋指向三女。
晴雪抖開藥囊,數十枚銀針寒光凜冽:「醫廬有三千種毒藥,保證死得花樣百出。」
聞鶯銹劍出鞘,劍氣削落廚娘一縷鬢發:「我的劍,只飲惡人血。」
織云算珠噼啪作響,賬本翻到畫滿紅圈的一頁:「商盟的虧空,總得有人填——比如諸位藏在老家的田契地契。」
「咚!」
趙玄圭突然踹翻香案,燒鵝油污濺滿織云裙擺:「愣著干嘛?擺飯!」他揪住晴雪衣袖擦手,「今日本王要吃八寶鴨、水晶蹄髈、荷葉雞——」
「王爺傷口未愈,忌葷腥。」晴雪冷著臉抽出衣袖。
「忌口?」他忽然扯開衣襟,心口劍疤竟已結痂,「有雪娘子神藥,閻王殿都吃得開!」說罷抓起燒鵝腿塞進聞鶯手中,「賞你的,吃飽了好殺人。」
聞鶯盯著油乎乎的鵝腿,忽然想起父親最后一次帶她逛廟會......那日他買的燒鵝,也是這般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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