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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傾斜的瞬間，歸藏海眼的泉水發(fā)出哀鳴。三滴黑血墜入人皇劍的刻痕，劍身上的星軌紋路如活物般蜷縮，“止戈”二字滲出蛇形血紋，第九道刻痕里的魚鱗碎晶“滋”地蒸發(fā)，那是魚玄機在珊瑚宮為他留下的唯一信物。當(dāng)他再次握劍，掌心的狼首刺青突然劇痛，皮膚下浮出與朱溫一樣的蛇鱗紋路，卻在瞬間被鴉魂血灼成焦黑。

    “存勖！”

    冰廊深處傳來林羽的呼喊，星官杖的北斗光掃過冰墻。李存勖迅速合上玉瓶，人皇劍入鞘的剎那，劍穗上的素白孝幡詭異地染成暗紅，邊緣繡著的“護族”二字，悄然變成“血皇”。他轉(zhuǎn)身時，燭陰殘魂已消失，血魔之池的水面平靜如鏡，倒映著他獨眼中未褪的幽藍(lán)——那是魔血與鴉魂血在血管里廝殺的顏色。

    “陛下，北冥氣的感應(yīng)……”林羽忽然皺眉，星官袍上的北斗紋泛起漣漪，“歸藏地氣似乎在逆流，冰墻北段的蝕日紋……”

    “地脈波動而已。”李存勖打斷他，聲音比平時低沉三分，“繼續(xù)布置結(jié)界，別讓蕭芙蓉靠近核心區(qū)。”他擦肩而過時，林羽看見他左腕的紅芒胎記邊緣泛著黑，像被墨汁暈染的星子。

    三日后的鴉巢殿，慕容雪抱著破損的鳳羽燈闖入時，正看見李存勖對著人皇劍發(fā)呆。劍鞘上的狼首浮雕不知何時變得猙獰，瞳仁里嵌著極小的蛇首虛影，而他用來擦拭劍身的，不是往日的鹿皮，而是染血的突厥方巾。

    “陛下，鏡象顯示，”她按住狂跳的靈蝶簪，“李公子在中州被朱溫殘軍圍困，星軌劍的狼首顯形正在減弱……”

    “知道了。”李存勖頭也不回，指尖劃過劍身上新顯的血紋，“讓王仙芝的冰棱營待命，我自有安排。”

    慕容雪忽然愣住。她熟悉的狼首戰(zhàn)旗下，少年皇帝的背影比往日挺拔，卻透著說不出的陌生，就像歸藏海眼深處的冰墻，在某個深夜悄然換上了魔淵的紋路。

    歸藏海眼深處，血魔之池的水面再次泛起漣漪。燭陰殘魂望著李存勖遠(yuǎn)去的方向，蛇首虛影分裂出三滴黑血，順著冰縫滲入歸藏核心：“當(dāng)假子的劍染上魔血，雙王契約的裂痕，就該讓永夜降臨了。”

    三日后的子夜，林羽在星官閣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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