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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霧不再向外擴散，而是緩緩向中心聚攏，形成一團濃稠的球體，懸浮在石門前方。原本雜亂的能量波動變得有序，像心跳一樣，一下，一下，穩定地跳動。

    “它在重組。”蕭千絕握緊斷石，指節發白。

    蘇硯盯著那團黑霧，喉嚨發干。剛才那一擊確實奏效了，封印進程被打斷，虛影潰散，敵人動搖。但現在，對方沒有崩潰，反而開始調整。

    這不是潰敗。

    是適應。

    洛九璃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們傷了它，但它還沒到極限。”

    蘇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逆命刻印的紅光已經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經脈里的灼痛變成了空蕩蕩的麻木。他知道，剛才那一擊耗盡了他最后的力量。現在再想發動一次合擊，幾乎不可能。

    蕭千絕的狀態也不比他好。右腿骨折，劍毀，靈力枯竭。洛九璃靠殘陣勉強維持連接，隨時可能脫力。玄月的幻術已毀，左臂脫臼，只能用右手蓄力。

    他們都在硬撐。

    可那團黑霧，還在跳動。

    “它在等。”玄月開口，聲音沙啞，“等我們撐不住。”

    蘇硯沒說話。他知道她說得對。

    他們拼盡全力打出的一擊，確實讓局勢逆轉。組織成員動搖，儀式中斷，黑暗退卻。可這一切，都建立在他們還能繼續輸出的基礎上。

    一旦他們倒下，前功盡棄。

    洛九璃指尖輕輕敲了下地面，藍光一閃即逝：“我們還有時間。它不敢貿然反撲，封印的壓制還在生效。只要陣紋不斷，它就無法完全復蘇。”

    蕭千絕冷笑：“可我們也動不了。”

    蘇硯慢慢抬頭，看向那團黑霧。它安靜地懸浮著，像一只閉著的眼睛。他知道，里面的東西在看，在等，在計算他們的極限。

    他忽然笑了。

    “那就讓它等。”他說，“我們不走。”

    洛九璃看了他一眼，嘴角也扯了下。

    玄月靠在石柱上，右手緩緩抬起，指尖一點暗影重新凝聚。雖弱，但存在。

    蕭千絕把斷石插進地面，當作支撐，站得筆直。

    四人依舊在原位，陣型未散。

    光柱雖滅，但戰意未熄。

    地底的震動漸漸平息，黑霧球體穩定懸浮。遠處，幾名灰袍人悄悄后退，消失在通道盡頭。執事怒吼著要他們回來，卻無人應答。

    蘇硯靠在地面，呼吸沉重。他感覺意識有些飄，但不敢閉眼。他知道，只要他一松，這場戰斗就結束了。

    洛九璃的手指還在輕輕劃動，修復著最靠近她的那段陣紋。藍光微弱，但持續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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