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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桉埋在枕頭里，聲音悶悶的，“但是，本宮這么做，其實心里很害怕。刁席是個聰明人，在他得知他入營時，肯定能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你也在宮中待過一段時日，應(yīng)當(dāng)知道人心多么可怕，一朝翻身，最恐怖的便是翻臉不認人。

    他事后若看不起你身份低于他或轉(zhuǎn)投旁人，你定然會為此事傷心，以致我們兩個的主仆感情就此有間隙，本宮提心吊膽了很久，但本宮還是這么做了。

    結(jié)婚是女子的第二次人生，事后你若埋怨本宮多管閑事也好，咸吃蘿卜淡操心也罷，但女子的大好年華怎能毀在一個男人手里，應(yīng)當(dāng)是熱烈而精彩的。你跟隨本宮多年，雖不算是過上什么大富大貴日子，卻至少是衣食無憂的，本宮不愿意看到你日后凄慘。”

    小汝眼眶已然通紅，她從不知公主這一安排下竟然有這么多用意，“公主不必為奴婢考慮，公主利用奴婢吧，奴婢愿意做公主指間的一顆棋子。”

    “怎么傻乎乎的還不知道生氣，本宮已經(jīng)在利用你了啊，”向桉頭歪在枕頭上，手輕捏住小汝臉頰肉，松開落下時，指尖一點小汝手掌，“你知不知道，若是本宮要做這件事，沒有刁席是辦不到的？”

    “刁席也愿意這樣的。”小汝同樣輕點適才寫字的手掌心。

    “哦？”

    小汝面頰微紅：“公主讓奴婢問他愿不愿意去軍營時，他便已有一二分揣測，我們兩個早已做好準(zhǔn)備，公主放手去做就好，無需多慮。我們最值錢的只有一條命，若離去公主，這條命也不值錢，有幸成為公主的一粒重要棋子，是我們的無上榮耀。”

    蜷縮在薄被里的手指不覺微微一顫，她想說“不要這樣，你應(yīng)該生氣，應(yīng)該反抗，應(yīng)該罵我”，因為她摸透了刁席和小汝的性格，知道二人定會追隨她，所以她才一步步布下局面的，向桉膽怯至不敢對上小汝盛滿熾熱的眼，滿心腹的話全堵在喉嚨。

    小汝：“不要再多想了，不管公主怎么想，怎么做，奴婢都愿意。”

    隨著小汝的話落，向桉滿腔的話全一起消失得蕩然無存。比起一味傻解釋，最好的不如放手信任她，是真是假自會見分曉。

    “公主，”言傾突然返回，候在門外輕敲了下門框，“苻將軍來了。”

    向桉迅速收好滿面動容，手指一指靠墻而放的屏風(fēng)，擺著手讓小汝搬來。

    天氣太熱，受傷的臀部僅就蓋了一層薄薄的花素綾，實在不體面，見不得人，瞧著屏風(fēng)立在床前，她才對外出聲：“他挨了打，還走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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