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呵……”袁方治剛才已經和薛推換過眼色,知道眼前這倆小子八成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故而回話的態度也有些傲,“天上地下,山珍海胥,飛禽走獸,水木果花……皆可?!? 孫亦諧一聽,心說這老家伙很囂張啊,這是在跳我臉啊,再加上他本來肚子就有點餓了,不禁就起了幾分邪火兒:“呵……也就是說,那天上飛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草窠里蹦的……都行是吧?” 他這段兒,是相聲里的詞兒,黃東來也聽過,知道對方一答應,孫哥下一句就得是“擦屁股紙”。 黃東來覺得抬杠并不能幫他們更快的吃上東西,而且萬一對方真把擦屁股紙拿出來給孫哥品,孫哥可能要遭重,所以他趕緊出口攔著:“行了行了……孫哥,給我個面子,別尼瑪作死了,好不?” 他這粗鄙之語,讓薛推和袁方治都直皺眉頭,但孫亦諧確是聽進去了:“好吧。” 孫亦諧又深呼吸了一次,頓了頓,才對袁方治道:“那我……就選‘魚’吧。” “哦?”袁方治聽到這個“魚”字時,表情有點微妙,緊跟著就笑了,“呵……好,好,公子稍等。”說完他就轉身奔廚房去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袁方治就端著個大托盤折返回來。 托盤上,放著五個小碟子,每個碟里都有東西;乍一看,每碟都是魚,但光憑看,顯然并不能知曉它們分別是什么。 袁方治很快就在孫亦諧座位旁的桌上碼好了碟子,隨即就往旁邊一站,微笑地看著孫亦諧道:“孫公子……請吧?!? 很顯然,在袁方治的心里,這一關,孫亦諧已經是自取滅亡了。 你說你要是選個豬肉啊、豆腐啊之類的東西,興許還有機會猜出食材的產地、或至少猜到做法;像什么黑豬白豬金華豬,南膏北鹵煎炸煮,大多人都還有耳聞。 魚?以那個年代的水產知識、捕撈技術,就連漁民有時也弄不清自己撈上來的到底是啥玩意兒;再退一步說,哪怕是大眾熟知的那些魚,種類也是極其繁多……所以,這可說是最難的一種選擇。 但袁方治萬萬沒想到…… “呵……就這?”孫亦諧還沒動筷子呢,只是瞧了瞧到那五個碟子里的東西,就已露出了一臉不屑的笑容。 這下,袁方治臉上的笑容反倒消失了,因為他隱隱感到了對方這不像是虛張聲勢。 篤篤。 孫亦諧懶洋洋地拿起筷子,在桌面上很不斯文地掇了兩下,然后便是一夾一嘗:“鮟鱇魚肝,拿白酒煮的?!痹捯粑绰?,他第二筷子已經出去了,前一塊魚在嘴里的余味兒都沒消呢,他就吃了第二碟里的東西,“河豚刺身,滴了幾滴醬油吧。”接著,就是第三口,“梭魚干,拿辣椒、鹽、料酒、蔥姜蒜等腌的?!钡谒目?,“馬鮫,蒸軟了之后跟豆豉拌的。”最后,待第五口魚放到嘴里,他又是一笑,“呵……至于最后這個銀魚的做法嘛,勉強湊合吧;考慮到你在那么短的時間內料理了五種……哦不對,梭魚干應該是現成的……料理了四種魚,確實有難度,所以料理的方法糙一些,我也就不計較了?!? 對于孫哥裝的這個逼,黃東來倒是沒感到有什么意外,畢竟他倆之間知根知底。 但薛推和袁方治可就傻了…… 薛推愣在那兒,心道:“我看走眼了?難道剛才他們報名字的時候是故意扯淡?等等……他剛才好像說他是‘海王’?” 袁方治更慘,臉都歪了;孫亦諧不但是說中了他拿出的“五品”分別是什么魚以及做法,還講出了“刺身”這種他也是頭回聽到的名詞,儼然一副比他還懂的樣子。 袁方治心想:我給皇上娘娘做菜的時候也沒被這么教育過啊?這叫什么事兒? 但他這想法實際上是在鉆牛角尖了——皇上娘娘對這方面能知道個啥呀?他們連雞蛋多少錢一斤都不知道,做肉要先出水都不懂,當然沒法兒跟你叫板了;但孫亦諧可是兩輩子都在跟魚市場打交道的人,你跟他矯情這個?這就好比人類的游泳健將跟亞特蘭蒂斯人討論潛水啊。 “哼……口氣倒是不小?!惫唬街巫聊チ艘幌?,還是不太服,“誠然,孫公子猜中了我這五味魚分別是什么,過了‘一品’這關,但你要說老夫那銀魚的做法還‘湊合’,老夫卻是想跟你請教一二了?!?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你說我不行是吧?那你can你up,你來給我示范一個。” 其實……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 但孫亦諧在這種穩贏的局面下自是不介意跟對方杠一杠的:“可以啊,來,廚房在哪兒呢?”他一邊說著,一邊已經起身,順帶還轉頭對黃東來說了句,“黃哥,一起過來唄,我先親手做道開胃菜給我倆墊墊肚子?!?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