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定的出身-《一間土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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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升要是又來與瀅馨明確對象關系,我知道還是會遭到瀅馨的拒絕,但我沒想到瀅馨會往絕上做。
瀅馨說,她已經沒有一點點的退路,現在想通過時間,讓陳東升自己慢慢涼下來,只能是妄想,陳東升已經不考慮后果。
“你知道嗎玉潔姐,他說這是他自己的事,不牽連任何人,也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他說如果他的家庭反對,他就跟家庭脫離關系。這實在是太可怕啦!”
瀅馨說完,眼淚就閃顫著油燈的微光,從紅腫的眼窩里向外涌,人也顯得很虛弱。
這句話著實把我驚著了,我感到坐著的床都發生了傾斜。陳東升不該這樣說,雖然這是他深思熟慮、方方面面都考慮周全后的決心,但也是極欠考慮的,極不負責任的。
一個家庭成分優越、前程無量的無產階級青年,為了一個資產階級小姐,不惜與家庭脫離關系,你陳東升怎么能有這樣的心思,又怎么能給說出來呢。這讓瀅馨怎么敢接,又怎么能接得住。
你陳東升真就掂量不出這話有多燙,有多重嗎?這句話就是把瀅馨往萬丈深淵里推呀,而且還會連帶你陳東升一起下落。瀅馨不跟你一刀兩斷,又能有什么辦法?
自從瀅馨拒絕陳東升后,我倆都盡量避開有關陳東升的話題。但是偶爾涉及到陳東升時,瀅馨都要表明:陳東升得有前途、有光彩地生活下去,我能怎么維護他就怎么去維護他,哪怕力量微不足道。
“我寧愿毀了我自己,也不能讓陳東升因為我,受到損傷。”
這次的拒絕是公社來人后,瀅馨對陳東升的第二次拒絕,也是最后一次拒絕。
夜深了,平靜下來的瀅馨,跟我談了起來。我沒想到她的語氣會那么平靜,因為她喜歡上陳東升后,就沒平靜過。但她說的一些話,卻叫我無法平靜。
“玉潔姐,我們都在努力地忘記家庭,我們也都遠遠地離開了,可為什么還不放過我們,還把我們往那個家庭上綁?我們這輩子,還能不能像出身好的人那樣去生活,還可不可以去喜歡任何一個人?
“我有句話,可能是反動的話,就是我越來越感到,我們被判了無期徒刑,我們永遠也熬不到頭,也永遠別去想碰出身好的人能夠碰的,我們沒有那個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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