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隔著并不厚實的衣服, 掌心之下是鮮活的跳動。 一下一下。 這么有力的心跳,真的有心疾嗎? “娘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我是有一點怕…” 這個男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像是一個被她不經意打開的魔盒。她既害怕里面魔盒里跑出來的瘋子, 又害怕這瘋子背后的東西。 男人眉目越發陰森,幽光泛紅。 “你說過你不怕我了,你說過我們要好好的, 你還說你會乖乖等我, 原來你都是騙我的。你怕我!你怎么能怕我!” “夫君…” 玉骨般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聽到更加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娘子, 別怕。縱然是下了地獄, 為夫也會保護你。你不要怕我,你要是敢逃,我就殺了你!” 這個瘋子。 “我不逃。”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能逃到哪里去。 “真的?” “真的。” “這可是你說的,你若是敢騙我,我就把你的心挖出來,再把我的心挖出來, 讓它們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 “你殺了我就好,挖我的心行了,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也挖出來?”隱素不能理解這樣的思維, 嚇唬別人威脅別人,為什么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我害怕一個人,我想和娘子一起。我會聽你的話, 我會保護你。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替你殺了他!娘子, 你不要怕我,不要嫌棄我,不要躲我。好不好?” 隱素自認為自己不是一個喜歡虐戀情深的人,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和一個瘋子談情說愛,但是她的不受控制的因為這番話而悸動不已。 她不承認自己因為一個瘋子的偏執愛意而感動,可她… 很久很久,她輕輕說了一個好字。 男人的眼色漸漸清明,不多時又是一片澄清。恢復成如玉公子的男人還拿著她的手捂著自己的心,微微蹙眉之時又現出病弱之態,哪里還有剛才的瘋魔之狀。 “娘子,我心有點難受,你幫我揉揉。” 這個精分! 剛剛才發完瘋,這會又撒起嬌來。 她什么都不想問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再也擺脫不掉這個人。與其自尋煩惱,還不如聽天由命。反正她上了這條賊船,只怕再也靠不了岸。 她手動了動,象征性地揉了幾下。如果說她注定要栽在這男人手上,似乎也沒什么可意外的,誰讓她既不夠瘋也不夠騷。 “娘子,你真好。” “那你以后別嚇我了。” 動不動就精分,她怕時間一長自己也會得心疾。 當馬車停在伯府門口時,她感覺到的不止是手酸,身體也是因為一直保持僵硬的姿勢而腿腳發麻。 可算是到了。 “夫君,我走了。” 她剛一動,衣袖被拉住。 眼前的男子如易碎的美玉,有著明月照白霜的清冷,又有高山遺積雪的孤寂,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脆弱與孤獨像是無著無落的雪花,不知該飄往何方。 “娘子,你就這么走了嗎?” 不然呢。 “娘子,你不要這樣把我丟下。” 要命。 這男人瘋起來要人命,撒起嬌來也不顧別人的死活。她的心一時糾結一時酸雜,萬般復雜交織在一起。 半晌,她湊過去在男人的唇角啄了一下。 男人松了手,給了她逃走的機會。她下了馬車之后沒有回頭,自然是看不見男人眼中大熾的幽火。 夜色已濃,黎明還早。 謝弗掀著車簾,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自己被溫暖過的唇,望著伯府緊閉的大門。伯府門口的燈籠難得的亮著,暈染了無邊的黑暗。 他已在黑暗中踽踽獨行太久,以為終此一生都是永夜難明。卻不想有人踏破虛空而來,闖入這孤寂的暗夜中與他同行。 如此,他豈會放手。 隱素一口氣跑回家,像是有鬼在后面追。 秦氏得知是謝弗親自送她回來后問她為何不請人進屋坐一坐,歇一歇喝口茶,對她的不懂事頗有幾分嗔怪。 她“嗯嗯”地著訓,也不還嘴。 家里的氣氛不是很好,傅榮面沉如水。 平頭百姓所思所想不過自己的小日子,天下太平生活安穩。可眼下京城因為戶部銀主庫失竊一事又是風聲鶴唳,他們自然也跟著提心吊膽。 秦氏感慨雍京確實繁華,銀子也比陲城不知好賺多少,但這一天天不是殺人就是盜竊的,實在是不太平。 “也不知是什么人,膽子那么大,連官家的銀子都敢偷。還有之前那個殺了四皇子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抓到。我這心一天到晚‘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就怕哪天被無故牽連。那些人怎么如此之囂張,我們當土匪的和他們一比簡直是毛蟲見長蟲。” 隱素垂著眸,若是她娘知道這兩件事是同一個人干的,作案之人還是他們伯府奉為上賓的世子爺,不知道會不會嚇暈過去。 殺皇子,盜銀庫。 那瘋子的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如果那人沒有心疾,最后又是怎么死的?他的死沒有連累到穆國公夫婦,說明他行事極為小心慎密,未讓任何起過疑心,那么倒也不必太擔心他們傅家會被連累。 只是若他真的死了… 隱素努力想忽視那種難以言喻的揪心,深深一個呼吸。 “素素,素素,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就是有點累。” “累了就趕緊回去睡覺。” 在秦氏的催促下,隱素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關上門,她就脫力地靠在門后。 她該拿那個瘋子怎么辦? 甩不掉,擺不脫,她還該死的有點心動。如今的她好比是站是在懸崖邊,明知底下是萬丈深淵,她居然還想閉眼跳下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