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隱素收了銀錘, 道了一句“國公爺承讓。” 穆國公連連擺手,“你太客氣了,我可沒有讓你。” 說完他讓謝弗和謝夫人走開一些, 提著長戟又沖了上去。隱素也沒有避讓, 舉著雙錘迎戰。二人你來我往,看得謝夫人膽戰心驚。 他是久經沙場的老將,方才是有意試探, 故意露了破綻, 如今才算是真正的較量與切磋,招式多變而詭, 招法精準而老練。 二十多年回合后, 他再一次被隱素手中的銀錘逼退。 “好力氣,好身手!” 一連兩個好字,足見他的欣賞之情。 他有很多年沒有和人打得如此痛快,父親說的沒錯,再精妙的招式在真正的神力之下往往不值得一提。 舉重若輕掃千軍,一拳即出擊萬馬。力拔千鈞為先鋒,驍勇蓋世無人擋。這是太寧帝對魏家第一代盛國公的圣譽之言。 他記得父親在世時, 時常說起老盛國公。景帝夸老盛國公有先祖遺風,贊其能以一人之力抵千軍萬馬,所向披靡且無往不勝。 曾經他無比遺憾自己此生未能遇見天生神力者,不能見識父親念念不忘的那種令人望塵莫及的強大。 而今, 他見到了。 他震驚,又興奮。 虎目灼灼,看著眼前的少女。 這孩子有此神力, 還會武,若是男兒身… “挑你最應手的兵器, 咱們去習武場再比試。” 隱素半點不扭捏,直接取了一把長槍。她提著長槍轉身時,看到穆國公手里的也是一把長槍。穆國公明顯愣了一下,然后眼神越發精亮。 長槍最適宜兩軍對陣,是邊關將士中最常見的兵器。 穆國公府的習武場極大,百年世家以武立世的原則在習武場不知被翻新多少次的場地中得到最好的體現。 二人分立兩邊,謝夫人和謝弗觀戰。 長槍對峙,風聲中仿佛響起蕭蕭的戰鼓鳴,似是又回到邊關無盡的沙場歲月。穆國公心潮澎湃,險些熱淚盈眶。 這是一場雙方都沒有遺余力的較量與切磋,你來我往招招都是又狠又利直中要害,躲閃迎擊間險象環生。 謝夫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兩人傷著了對方。 半個時辰后,只聽到穆國公大聲說了一句“痛快!” 他把長槍一舉,示意兒子過來。 謝弗接過他手中的長槍,站在了隱素的對面。二人相互行了禮,然后又展開另一場較量與切磋。 謝夫人忙給穆國公擦淚,夫妻倆眼神交匯。 穆國公感慨道:“江山代有英杰出,我很是欣慰。” 習武場內,那一對璧人纏斗在一起,白衣如雪飄落人間,紅衣墨發飛揚靈動,竟是分外的賞心悅目。 長槍如電又如蛇,在他們手中變化著無窮的招式。走位攻擊錯身閃躲時,驚險之處令人拍案叫絕。 相比謝夫人的緊張,穆國公可謂是十分的放松與驕傲。 “弗兒是文才也是將才,他的習武天賦在我之上,若為將才,應會勝我許多。” “公爺,可覺得遺憾?” “文臣武將都好,只要能為大酈盡忠職守,便是我謝家的好兒郎。” 謝夫人酸澀的心,頓時得到了撫慰。 透過那交斗在一起的金童玉女,她像是看到了多年后。孫兒們若么是如其父,若么是如其母,定當都有著過人的資質。到時候這習武場上童聲稚嫩歡聲笑語,該是何等的讓人歡喜。 又約摸近一個時辰后,場中的一對璧人終于停下來。二人額頭皆是汗水,目光隔著溫暖的空氣纏在一起,情愫在無聲無息地滋長。 竟是沒有分出勝負! 穆國公拍掌叫好,問隱素,“你師父是誰?” 曾相國是文弱書生,不可能是這孩子的武學師父。 隱素回道:“我祖母。” 深埋在腦海中的記憶如同一幅畫卷,緩緩地打開。 寺廟后山的竹林中,婦人以竹為槍,在竹風中如舞游蛇。稚嫩的小女童跟在后面,手中也握著長竹,學著婦人的樣子比劃著一招一式。 畫面一轉,婦人替小女童擦著臉上的細汗,聲音輕柔卻嚴肅。“素素,你要記得阿奶說的話。在你沒好之前,不要將阿奶教與你的槍法和你師父教給你的東西示于人前。若有人欺負你,你用祖母教你的那些拳腳功夫對付即可。” 小女童眼神懵懂,乖巧點頭。 她不明白祖母的苦心,但至死都記得祖母說過的話,哪怕是在父母面前都瞞著這些事。直到替戚堂擋劍而亡時,世間也無人知曉她的秘密。 天生神力而會武,心如稚兒又擅琴作畫,若被有心之人知曉,恐怕此生都難再安穩。要么成為他人的手中刀,要么成為他人手中謀利的工具,抑或者是玩物。 婦人看著小女童的目光是那么的復雜,滿是擔憂與遺憾。 直至死,婦人依然沒能等來孫女的清明。那擔憂與遺憾的目光仿佛穿透記憶,清晰地出現在隱素面前。 有時候隱素似乎有一種錯覺,仿佛自己就是原主那失缺的魂魄。 因果不可考,機緣不可究,不管是什么樣的緣分和際遇,她穿越到了原主身上,成為父母眼中已經清明的傅家女。 穆國公眼有精光,道:“高手在民間,你祖母必定是個不出世的高人。” 江湖之事,他也會略有耳聞。 那些成名的江湖人士,他也認得幾個。這孩子方才使出來的槍法與江湖中人有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招招靈動又步步殺機,更像是戰場廝殺中歷練出來的招式。 謝夫人不是習武之人,但她是武將的妻子,自然也能看出一些門道。有些話穆國公身為男子不便問,她是女子更容易開口。 “女子習武的不多,敢問你祖母名諱是什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