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人海如潮, 似有風來。 風吹著擂臺之上兩女紅色的衣袂,不動對峙。 “我真是小瞧傅姑娘了,沒想到你居然會武。” “會一些。” “擂臺之上非兒戲, 傅姑娘若是此時退場還來得及。” “我說過, 魏姑娘多慮了。” 魏明如眼中厲光一現。 不知好歹的賤人! 不過是鄉野之中學來的幾招三腳貓功夫,哪里比得上她自小就得到名師教導,還有祖父和外祖父的親自指點。 人生在世, 總免不了和討厭的人狹路相逢, 正好讓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人見識一下真正的厲害。 她握著銀鞭的手緊了緊,傲色之中是對結果的志在必得。 主考官的席位上, 常老將軍像是受到極大的沖擊, 整個人都有些不好。 他們常家的先祖本就是魏家的副將,兩家淵源極深,關系也是樹連著枝。他早年是盛國公的副將,那一手古怪的槍花,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那是葉字! 葉紅衣的葉。 他不停自問:“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會這么巧! 四十年來都杳無音訊的人,為何偏偏這時候出現了?那個紅衣少女,和當年的盛國公夫人又是什么關系? 他驚疑地看著穆國公, 眼神凌厲。 “魏國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傅姑娘是我舉薦之人,我自然是早就知道她的能耐。”穆國公打著馬虎眼。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常老將軍說是哪個,我還真不知道。” 常老將軍氣得直瞪眼, 他不可能明著質問。他們常家多年來被視為盛國公府的附庸,哪怕是歷代的常家家主在魏家家主面前也幾乎是屬下般的存在。 當年他之所以同意嫡幼女嫁進盛國公府,其實就是存著自己的私心。一旦流有他們常氏血脈的后人成了盛國公府的主子, 那么一直以來的主從關系便不復存在。 所以這些年來,他最是不愿聽到那對母子被找到的消息。眼看著一年年過去, 如今已有近四十個年頭,離他的私心一步步逼近,就在他以為萬事大順只欠東風之時,誰能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槍法而已,又不是藏著掖著的東西,被人偷偷學去了也不足為奇。” 這是打算堵住有人想認親的后路。 “常老將軍閱歷深厚,又是習武之人,當知畫皮難畫骨的道理。若各家獨門絕技如此好學,恐怕天下武學早已不分彼此。” “世間之事,最怕有心人。” “常老將軍說的極是。” 若不是有心人故意從中作梗,盛國公夫人母子又怎么可多年來沒有任何的音訊。 安遠侯撫著胡須,看破不說破地對著穆國公笑了一下。穆國公回他一個別有深意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臺下之觀戰人群議論紛紛。 “想不到傅姑娘真的會武,剛才那一下子瞧著是個練家子。” “再是會武又如何,魏姑娘的本事咱們可都瞧見了,連吳勝和梁國公府的二公子都不是她的對手。那傅姑娘看著嬌滴滴的,等會必被打得哭爹喊娘。” “我看未必,傅姑娘力氣不小,還能推動伯府之前擺在門口的磨盤,想來也是有些成算。”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那磨盤里面必有機關,否則謝世子又怎么能推得動。我看傅姑娘就是沖著魏姑娘來的,二女爭一夫,她也不思量一下自己的出身和能耐,如此沒有自知之明,也不怕丟人現眼。”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如同鼎沸的潮水。盛國公的呢喃聲湮滅在嘈雜聲中,但離得最近的魏二爺和常氏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魏明如多年來最是揣摩盛國公的喜好,不論是言行還是衣著,夫妻倆以為他方才是從自己女兒身上看到嫡妻的影子,便也沒有多想。 他們對自己女兒的本事很有自信,目光不善地看著擂臺之上的另一道紅色身影。不自量力的玩意兒,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他們家明兒打下擂臺。 “父親,明兒最似母親,她一定會贏的。” “是啊,你親。明兒這孩子最是讓人省心,若是母親見了,必定會喜歡她。”常氏多年來被女兒潛移默化,自然是知道說一些話討公爹的歡心,也知道如何讓公爹對自己的女兒更看重。 若是以往聽到這樣的話,盛國公都會感慨一兩句。然而此時他仿佛沒有聽到夫妻倆的一唱一和,目光直直地看著臺上。 那樣的槍花,除了紅衣還能有誰! 他一把推開魏二爺,意圖往擂臺那邊走去。魏二爺心下一驚,回過神后連忙趕緊上前將他扶住。 “父親,您要做什么?” “我…” “父親,這一場比試對明兒很重要,您若有什么事,何不等明兒贏了比試再說。” “是啊,父親。我們都知道您放心不下明兒,明兒有什么本事您最清楚。那什么承恩伯府的姑娘不足為懼,她怎么可能是明兒的對手。” 與盛國公府位置相近的是謝夫人,謝夫人望著臺上那個手握長槍,平靜而淡然的少女會心一笑,隨即又露出一絲淡淡的嘲諷。 魚目妄想混珠,遺珠卻已出現。 她望著魏家人,搖了搖頭。 隨后她又朝承恩伯府的處置看去,但見傅榮神情緊張地看著臺上,而秦氏則不知在和宋夫人說些什么。 秦氏擔心不已,恨不得去臺上把女兒給拉下來。 “這孩子事先竟然半點風聲都沒有透露,若是我知道她要來參加武舉,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擂臺比試多兇險,萬一刀槍無眼傷了她,那該如何是好。何況她對上的是魏家的大姑娘,我是越想越覺得不踏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