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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且沒見過一個人這樣花錢，就是在憑喜好的花錢。

    “寶寶，有沒有喜歡的。”陸北淮買下那條令他驚艷的旗袍，側(cè)眸看向宋且，見他一臉無奈，扶了扶眼鏡，笑得輕松：“賺錢如果不是為了花錢，那我覺得努力毫無疑問。那已經(jīng)是最原始的賺錢動力，為了活著。現(xiàn)在我們可不能像是那群老古董一樣，錢不是用來存的，也不是單純用來投資丟出去的，我們賺錢的錢是要花在自己身上的，是要去感受快樂的。”

    宋且看著陸北淮沒說話。

    陸北淮握住他那只還沒好全的右手：“乖乖，你辛苦了那么久，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嗎？”

    這一句話像是在質(zhì)問努力的所有動機(jī)，沒有人會因?yàn)樽鲆患虑樾那槠狡綗o奇，亦或者是波瀾不興。

    “我好像沒見過你特別開心的樣子。”陸北淮注視著身旁的人：“你是想得到什么樣的認(rèn)可，還是想爬到什么樣的高度？”

    宋且驀然沉默了。

    他……

    好像沒具體想過。

    “從你的只言片語里我聽得出你原來的出身也不差，你已經(jīng)站在一定的高度了，擁有過的看過的風(fēng)景肯定比我看過的多，你的知識層面也比我高，來到這里你也順風(fēng)順?biāo)牡玫搅四阆胍臇|西，你甚至不需要宋家的權(quán)勢就能夠自己賺到錢，可我怎么覺得你不開心。”

    陸北淮輕輕地摩挲著這只細(xì)膩的手，掌心的水泡結(jié)痂了：“你很理想，但太約束著自己，還不如你罵我的時候生動。”

    宋且沒想過陸北淮會跟自己聊這樣的話題。

    試圖跟自己很深入，想聊關(guān)乎于精神與靈魂層面的問題。

    他看向拍賣臺還在競拍的拍品，是個精美的景泰藍(lán)花瓶，與此回顧自己的心情，好像還真的是。

    不論是從他意外出車禍穿進(jìn)這本書中，還是順著書中的劇情在這里生存，似乎沒覺得這是有大難度的事情，也沒覺得離開曾經(jīng)的家是一種多么痛苦需要剝離情感的事，就自然而然的加入到新的世界。

    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坐在身旁這個會發(fā)瘋的家伙。

    “錢是永遠(yuǎn)賺不完的，問題是永遠(yuǎn)都在產(chǎn)生的，別把人性想得太好，也別把結(jié)果想得太好，人活著不瘋狂實(shí)在是太可惜了。”陸北淮舉起手中的競拍牌，笑著看向拍賣師：“780萬，這個花瓶希望能是我的了，因?yàn)槲覑廴丝戳艘谎邸！?

    拍賣師姿態(tài)大方，面帶微笑：“780萬最后一次，恭喜陸先生。”

    宋且連忙摁住陸北淮的手：“我沒有看這個花瓶！”

    陸北淮無所謂地聳肩：“我就要買。”

    宋且：“。”好吧，你喜歡就好。

    “接下來是本場最后一位重量級的拍品，來自英國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晚清時期的翠翹金雀鳳冠霞帔，這件藝術(shù)品實(shí)在是太令人心動了。”

    宋且將目光放到被工作人員小心謹(jǐn)慎拿出來的拍品，藍(lán)羽點(diǎn)翠的鳳冠在玻璃柜中放置著，絕美霞帔更是每一處都透著精工細(xì)作，在燈光下，光線勾勒出細(xì)節(jié)，就算是隔著距離都被上千年老祖宗們的審美與技藝所震撼。

    而這樣屬于華夏璀璨奪目的東西，卻來自其他國家的私人收藏家。

    實(shí)在是有一些諷刺。

    “起拍價是五千萬。”

    單位可是歐元，折合人名幣三億多。

    宋且沒忍住，朝陸北淮伸出手。

    陸北淮以為他要握手。

    “牌給我。”宋且說。

    陸北淮笑出聲，將手收回，眉眼微斂抬眸看向拍賣臺，舉起手中的牌，從容不迫道：“六千萬。”

    宋且心臟忽然急促得砰砰直跳。

    其實(shí)他也就是試一下而已，沒想到陸北淮竟然給他舉牌了。

    一開口就是四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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