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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馴龍-《玻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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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還裝模作樣地揉了揉眼睛。

    然后在男人稍顯難看的臉色當中,撲到他的懷里:“我還以為我出現幻覺了,原來真的是你。”

    費利克斯將她拉開,她繼續往他懷里撲。如此反復了幾次,他終于不再拉開她,而是任憑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占盡便宜。

    他微微皺眉。這種感覺仿佛他是送貨上門的鴨。

    姜月遲知道他在生氣,但她假裝不知道。她演戲很有一手,最近演技更是日益精進。

    “我說了,如果你敢騙我,我一定會讓你...”

    他低沉的警告被她的親吻堵了回去。

    親吻結束之后甚至還用舌頭舔了舔他干凈的臉頰:“我知道的,盛傲,我知道你其實最心疼我了。”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煙草味,她知道,他應該是來的路上抽煙提神了。

    他陷入疲憊時,往往都會點一根煙,或是喝一杯咖啡。

    無論是穿著還是發型都很隨意,或許接到她的電話他就出來了。

    黑色毛衣和深色長褲,至于頭發,應該是出門時隨意地伸手抓了抓。

    他其實更適合這種有些凌亂的抓發,額前不規則的落發將硬冷的眉骨遮去幾分,消減了幾分他身上的銳利和成熟。

    看上去頗具少年感。她想起他波士頓的老家里,那張拍于他大學時期的照片。

    現在的他和那時候很像,如出一轍的英俊。

    姜月遲一直很好奇他的少年時期是怎樣的,她對他過去的認知似乎只有那段錄像。

    錄像中的他有種凌駕于一切之上的狂妄。

    那個被他毆打欺凌的學生,在他面前猶如一只螞蟻,毫無還手的能力。

    那么她呢。如果她真的和他在高中時期相識,是否也會變成一樣的螞蟻。

    不,她在費利克斯眼中,頂多是需要顯微鏡才能找到的細菌。

    他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她。

    是啊,他們之間距離本就天差地別。可是那又如何,他如今還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回到房間后,姜月遲給他倒了杯溫水。在這之前她曾詢問他喝點什么。

    “飲料還是...咖啡?”

    他簡單地掃了眼冰箱內那些廉價的瓶瓶罐罐:“溫水,謝謝。”

    “哦。”她走進廚房,給他倒了杯溫水。

    “你幾天沒休息了?”看到他眼底罕見存在的疲態,她有些心疼。

    男人接過她遞來的水杯,漫不經心的答:“原本只是三天,多虧了你,現在變成四天。”

    “.....”聽出了他話里不著痕跡的陰陽怪氣。

    他難得可以休息,卻被她一通電話給叫醒。

    他的時間就是金錢,以億為單位。

    可陪伴她換來的,僅僅只是浪費了一夜的時間。

    然而這個給他帶不來任何價值的女人,卻像一只纏人的野貓,踮著腳在他臉上親來親去:“我以為你不會來,可你還是來了。盛傲哥哥,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冷笑:“是嗎。”

    “當然啦。”

    他認為她的父母的確很會取名,他開始改變原有的思想了。

    她的名字并非是強行被加上了一層含義。

    愛麗絲笑起來時,她的眼睛和月亮很像。也很像紋在他胸口處的那枚月亮。

    -

    入夜后的街區非常安靜,這里除了一些室內派對幾乎沒有什么夜生活可言。

    燈紅酒綠的酒吧和賭場在市中心,距離這里相隔甚遠。而費利克斯,正是從燈紅酒綠的地方來到這個貧瘠之地。

    房間內的燈光無比昏暗。

    男人抓著她的腳踝將她拉過來,讓她的大腿壓在自己的大腿上方,二人保持這樣面對面的姿勢。她只要低下頭,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甚至于哪怕不低頭,明亮的燈光也能讓她一目了然。

    “不能...換一個姿勢嗎。”她輕聲請求。

    他輕笑,從容不迫地卷腹:“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平嗎,這已經是最公平的姿勢了。放松,你太緊繃了。”

    可這也是最羞恥的姿勢。

    “那..把燈關了。我有巨物恐懼癥。”她提出最后的請求,甚至不惜編造出一個荒誕的借口。

    他的笑帶了幾分調侃:“還是開著吧,我怕進錯洞。”

    她忍無可忍:“又不是打臺球,怎么可能會進錯!”

    當然,她的請求最后沒能得到通過。費利克斯就是為了更清楚的看到這種時候的愛麗絲。

    她是個保守又open的女人,思想保守,身體卻忍不住對他open。

    好在只是對他。

    所以每次看到她紅著臉,欲拒還迎地配合他迎合他,精神上獲得的愉悅比身體還要強出百倍千倍。

    “搬去我那里住吧,愛麗絲,或者我另外給你一棟樓。你這個地方實在太破舊了。”費利克斯又開始利用金錢誘惑她。

    姜月遲沒什么太大的物欲,有個住的地方,能吃飽飯,然后順利完成學業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我覺得住在這里沒什么不好的。”她輕輕咬著唇,忍耐著。

    他嘲諷地冷笑:“好到不敢發出聲音,害怕被隔壁聽見?”

    “....”

    這個房子最大的弊端就是隔音差。她也是住了一段時間后才發現。周圍都有住戶,如果讓他們聽到這些動靜,下次見到她會羞愧到想找個地洞將自己埋進去的。

    “不用,我已經很滿意了,至少比我剛...嗯...”她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剛剛被碰到很舒服的地方。

    “比我剛來美國時住的公寓要好。”

    “是嗎,原來那是公寓啊。我還以為是難民臨時收容所。”他真的很擅長陰陽怪氣。

    好在姜月遲早就習慣了,她壓根就不在意。

    “就算那是難民臨時收容所,你也陪我住了一陣子,不是嗎。”

    他隔三岔五就會來找她,甚至在她那里留宿。雖然嘴上挑三揀四,但也沒有真的找人將那里夷為平地。

    “奶奶說過,嘴巴硬的人,心腸都是軟的。”

    “我總算知道你祖母的后背為什么會像回旋鏢一樣彎了。”他冷笑一聲,“替你背了這么多鍋,能不彎嗎。你奶奶還說了什么?”

    “她還說...還說姓費的都是好人。”

    他立馬皺緊了眉:“誰姓費?”

    “呃..我說錯了,是姓盛。”她急忙改口,總是叫他費利克斯都差點忘了他的中文名叫盛傲。

    盛傲。就連名字都如此狂妄自大。不過她不想通過他的名字來點評他這個人。

    因為名字是他媽媽為他取的,至少在取名時,他媽媽對他抱有著正向的期待。

    她一定希望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志向遠大,驕傲自信的人。

    實際上,他也的確完成了他母親對他的寄托。

    只是志向過分遠大,也過分驕傲自信了。

    她拒絕搬去他的住所,費利克斯也懶得繼續勉強她。

    如果在之前,他哪怕是逼迫也會讓她強行搬過去。

    改變是潛移默化的,姜月遲早就發現了,現在的費利克斯很好哄。

    比從前更加好哄。

    他仍舊吃之前那套,但比之前更好取悅。

    “隨你。”他完全是靠腰腹在動,核心力量真的很強。姜月遲甚至能看清他腹部肌肉隆起的青筋,蜿蜒曲折的將那層皮膚給撐開一道道性感的弧度。上手去摸,甚至還能感受到它們跳動的頻率。

    男人的身體都是如此嗎,還是只有他的格外吸引人。

    愛麗絲對男人缺乏了解,成長路上唯一能夠引導她長大的男性也過早的缺席了她的生命。

    費利克斯應該是她接觸時間最長的男性了。姑父不算,他認為姜家太窮,所以幾乎不和這邊來往。

    姑姑時常告訴她,男人就得趁早找,晚了好的就都被挑走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歪瓜裂棗。

    她沒有將姑姑的話聽進去,卻陰差陽錯的按照姑姑說的話去做了。

    她的確找的很早。二十歲就給自己找好了另一半。

    如果她再晚一點的話,可能他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被誰捷足先登。我是擺在櫥窗上供人挑選的貨品嗎?”他的眼眸瞇成一道危險的弧度,那雙暗藍色的眼眸折射出陰冷的光。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直視自己。

    姜月遲偏頭吻了吻那只就快掐上她脖子的手:“我只是在慶幸而已,費利克斯,還好我當時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里,還好我看及時看到了你。你和我青春期幻想的伴侶一模一樣。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他的頭發有些凌亂,毛衣被她用手推了上去,能夠清楚地看見腰腹,至于最吸引她的胸大肌,由于上寬下窄的倒三角比例,衣擺輕輕勒住胸口下緣。但飽滿的弧度完全將毛衣撐至緊繃,輪廓一清二楚。

    她說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句話告白:“我很愛你,費利克斯。”

    這句話說完后,燈被關掉。屬于她的最后一絲光明也蕩然無存。

    她還處在突然黑下來的愣怔當中,下一秒,男人極具重量的身體壓了下來。

    他甚至還貼心地用手肘撐在她的身側,以免自己的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擔心壓疼或是壓壞了她。

    “睡吧,愛麗絲。”他的臉埋在她頸窩處,她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說話時,嘴唇碰在她皮膚上的觸感。

    好柔軟。

    他此刻的心臟是否也和他的嘴唇一樣柔軟。

    她伸手回抱住他:“不繼續了嗎?”

    “就這樣吧。”他拍了拍她的臀,“別亂動。”

    “哦。”

    姜月遲蜷了蜷身子,將自己窩進他的懷里。

    她喜歡這個睡姿,就好像嬰兒重新回到了母體,那種被包圍被保護的感覺,是對她而言最有安全感的一種睡姿。

    她睡的很熟了,依稀能夠感覺到有人在拍打她的后背,動作很輕,且十分具有規律。

    像哄嬰兒入睡一般。

    模模糊糊中,她感覺有人抱著她進了浴室,溫水從她身上流淌,伴隨著男人的手指,為她清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她實在太困了,懶得動彈,也懶得睜眼。

    她似乎在夢中將對方當成了媽媽。她靠回他的懷里,感受著從未體驗過的母乳喂養。

    她就知道,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哪怕是在夢里她也沒有推開自己,而是在停頓片刻后,很溫柔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夢里的姜月遲似乎只有幾個月。

    還是個小嬰兒。

    她聽見媽媽問她:“愛麗絲,你想出現在我的遺囑上嗎。”

    真奇怪,媽媽的聲音居然...如此低沉,像男人的聲音。

    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聽過。

    她吐出口中的奶嘴。

    理所當然的開口:“當然,我們的關系本來就是這樣。”

    她尚在夢中,半夢半醒的階段。

    “好寶寶,好孩子。”額頭似乎被人親了一下,她再次被抱進那個溫暖的懷抱中。

    寬闊,結實。

    比起媽媽,更像是男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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