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馴龍-《玻璃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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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顯然愣了一瞬。
女朋友?
費利克斯有女人并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只要他點頭,想要匍匐在他腳下的人多如牛毛,男女都有。
人的魅力往往是由多種因素組成的。
無可挑剔的臉蛋,高大顯眼的身材,滔天的權(quán)勢和頂級財富。
當(dāng)這些東西集中在同一個人身上,已經(jīng)是一種絕殺的誘惑了。
更何況他年紀輕輕便有常人沒有的手段,夠狠夠絕。做事不留情面,利益至上。
心軟和感性是成大事的絆腳石,而面前這位優(yōu)雅高貴的年輕男性,他早在從母體出生的那天起,就一腳踢開了所有絆腳石。
所以他的人生之路走的又平又穩(wěn)。
不,甚至不是平穩(wěn)的程度,是一飛沖天,一舉成名。
他二十四歲華爾街的那場驚天賭局,至今還被各大企業(yè)和股票經(jīng)紀人拿來當(dāng)作經(jīng)典案例反復(fù)研究。
研究來研究去,也無人能夠復(fù)刻。
因為沒人擁有他如此驚人的膽量和超乎常人的判斷力。
他能夠成功,不是因為天時地利,而是因為他有足夠的魄力。
哪怕他不去華爾街,他在別的地方照樣能夠成功。
費利克斯這樣的人,根本意義上是完全沒有缺點和短板的。
所以很難攻克他,他不會心軟,沒有把柄。
如果你運氣好,擁有了他的把柄。
——當(dāng)然,這又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運氣差呢。
他可不是會被人操控拿捏的善男信女。
只有瘋子和死人最擅長保守秘密。
那么。
現(xiàn)在是否算是發(fā)現(xiàn)了他的另一個秘密。
另一層意義上的秘密。
“Aaron先生喜歡東方女性?”男人話里的諂媚討好十分明顯。
他的話成功吸引了費利克斯的注意,他取下嘴邊的煙,將手伸到煙灰缸旁,輕輕撣了撣。
煙灰掉落,他的手卻并沒有收回,而是順勢搭在了桌邊。
淺色寶石的袖扣和那塊黑色理查德米勒很符合他高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甚至是手背上輕微隆起的青筋,都有種別樣的性張力。
他只是很輕地笑了笑:“Samuel先生問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對方有些拘謹:“我有個干女兒,她母親是東方人,您要見見嗎?”
“干女兒。”他稍加思索,眼眸微瞇,指腹漫不經(jīng)心地捻著指尖那支煙,“需要在床上孝順你的那種干女兒嗎?”
“不...不,當(dāng)然沒有。她是我夫人領(lǐng)養(yǎng)回來的。”男人沖一旁的隨從使了個眼色,“去將小姐叫來。”
對方來得很快,甚至沒有用到十分。穿著打扮都非常的素凈。
說起來,她在外形方面的確和愛麗絲有幾分相像,尤其是這副唯唯諾諾的神情。
原來這副神情放在其他人身上,是如此丑陋。
“叫什么?”費利克斯單手解開了外套的前扣,讓自己的坐姿顯得更加隨性一些。
對方臉一紅:“中文是江含雁,英文名叫Hathaway。”
費利克斯抬眸:“jiang?哪個jiang。”
面前這位迷人的男性居然能說出如此標(biāo)準(zhǔn)的中文,她不由得愣了片刻,而后乖巧地解釋:“江河湖泊的江。”
聽了答案后他顯然沒了興致,又重新靠回沙發(fā)之中開始抽煙。
那位長相柔美的東方女性開始解釋自己英文名的由來:“取自于一位美國女演員的名字,因為她飾演了我很喜歡作品。《愛麗絲夢游仙境》之中的白皇后。”
愛麗絲夢游仙境。
他笑著坐直身子,碾滅了煙:“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似乎都喜歡看這個”
她的兩只手局促地扭在了一起,能看出來,她在面對他時害怕占了大多數(shù)。
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場甚至蓋過了他外在帶來的魅力和吸引力。
他的壓迫感太強了,幾乎是鋪天蓋地的。
“因為很...很有趣。”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男人笑了起來:“你喜歡蜘蛛俠嗎,她也很喜歡。”
“喜歡的...”她頭也沒抬,怯生生的答。
只看神態(tài)的確和愛麗絲剛認識他時那個慫樣很像。
他的笑變了調(diào),帶了一種玩味的嘲弄在里面。
當(dāng)然,這里的嘲弄不是針對這個女生,而是安排這一切的中年男人。
什么蜘蛛俠,他不過隨口一提。愛麗絲看到蜘蛛就臉色蒼白。
他不再理會那個女人,視線再次放回在今天的主角身上。
“我的提議Samuel先生還是考慮一下,這已經(jīng)是您能夠獲得的最好的待遇了。”他連威脅人都如此優(yōu)雅,起身之時將解開的前扣單手扣上,“如果繼續(xù)不識好歹,我只能明著搶了。”
中年男人變了臉色,而那個年輕柔美的東方女人,猶豫著不敢上前。
她應(yīng)該是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想要投機取巧也需要找對方向。”費利克斯覺得今天的自己實在是過于善良了,離開前居然還不忘給予對方一個善意的提醒,“我的理想型是性感高挑的女人,這種脆弱膽小的,我連玩弄的想法都沒有。”
費利克斯無比清楚,換了任何一個人,哪怕長著和愛麗絲一模一樣的臉,他都不可能會多看一眼。
愛麗絲從頭到腳都是平凡的,至少在他眼中。她壓根就不具備吸引他的優(yōu)勢。
愛麗絲和他的理想型完全是反著來的。
想要按照她的樣子來揣摩他的喜好,簡直是這個蠢人做出的最蠢的一個抉擇了。
更何況,全世界只有一個愛麗絲。
愛麗絲。
說到愛麗絲,他故意晾了她幾天,想等她主動找自己。
結(jié)果這個沒良心的,像是死了一樣,直到現(xiàn)在都毫無音訊。
他走出會客廳,低頭翻看手機,里外沒人攔他。
那幾個身強體壯,手持ak的保鏢跟在他的身后。
男人的步調(diào)一如既往的從容,只是眉頭微微鎖住,尤其是在看到空白的消息欄時。
臉色愈發(fā)難看。
電梯門開了,身后的人先進去,確認無誤后他才進去。
手機在他掌心百無聊賴的轉(zhuǎn)動,他詢問身旁的人:“Ny最近沒發(fā)生什么大型槍擊案或是自然災(zāi)害吧?”
對方畢恭畢敬地搖頭:“沒有的,Aaron先生。”
他唇角揚了揚,眼底卻毫無笑意。
人雖然沒死,但和死人也沒什么區(qū)別。
還不如死了算了。
好在這位不是死人卻勝似死人的愛麗絲,在最后還是給他發(fā)了消息。
一條萬分簡短的。
——miss u.
姜月遲剛準(zhǔn)備睡下,聽見外面的敲門聲,她還以為是物業(yè)。
她這里好多東西都老化了,需要統(tǒng)一維修一下。不過約好的時間是明天,因為對方說今天沒空。
她還在好奇,不是明天嗎,怎么提前來了。
她打開門,身上穿著一條老土的睡裙。看到門外的人后,她愣了很久。
“你怎么來了?”
男人反問:“不是你給我發(fā)的信息?”
“我...”她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該怎么告訴他呢,這只是一種禮儀而已。
她并不知道性觀念開放的西方男人,會在這方面如此保守。
他們平時見面甚至行的是貼面禮。
一句客套的Miss u 都會當(dāng)真嗎。
居然直接從時差十九小時的湯加飛了過來。
費利克斯將擋路的愛麗絲拉開,徑直走了進去。
還是一塵不變,這里的窮酸。
“我沒有讓你回來陪我的意思...”她試圖解釋那句話的意思。
她的搖擺不定成功讓費利克斯皺緊了眉。她應(yīng)該慶幸她的房子沒有租在海邊,否則他真的會拉開窗戶直接將她扔進去。
但下一秒,她的話又成功撫平了他所有的情緒。
“但是能看到你,我真的..很開心。費利克斯,剛剛小狗一直對著門口大叫,我又不敢出去,害怕外面有人。”
“我都說了讓你去我那里住。這里連個安保都沒有。”他看了眼門上拴著的東西,問她,“這是什么?”
“門鎖,我單獨去買的。”
他微微皺眉,手按著鎖,往下一拉,鎖斷了。
“留著當(dāng)個裝飾品吧,至少它很符合你這里窮酸風(fēng)裝修。”
他陰陽怪氣的嘲諷讓姜月遲臉有些紅。
好吧,果然便宜沒好貨,早知道就不去跳蚤市場買東西了。
總之,她的住所他沒有一處是滿意的,所以姜月遲早就習(xí)慣了他在這方面的挑剔。
畢竟事實就是如此,在他優(yōu)越人生當(dāng)中,吃過為數(shù)不多的苦恐怕就是陪她住這些廉價的爛房子了。
“看到你在,這些廉價的門鎖就失去了它們存在的意義了。”她走過去,伸手去拉他的手,抬起頭看他。
笑容很柔和,那雙桃花眼天生含情一般。
費利克斯莫名地心跳變鈍,但也只是遲疑了一瞬,便伸手去掐她的下巴:“對誰都這么笑?”
她佯裝聽不懂,歪著頭,露出一副天然的嬌憨感來:“哪樣笑?”
她試著找出一種最為貼切的。
“這樣?還是這樣?或者是這樣?”
從前剛和費利克斯在一起的時候,她閑下來就會學(xué)著怎么打領(lǐng)帶,還有一些西方上流社會該有的基本禮儀。
雖然她清楚自己到不了這個階層,但她不希望自己以費利克斯的女伴身份出席那些飯局和酒會時,給他丟臉。
雖然他可能并不在意這個,畢竟無論在任何地方,他才是絕對的權(quán)威。
哪怕他身邊的女人提出牛排要吃六分熟,想用筷子吃西餐,那些人也只會認為這是新的潮流。
除了學(xué)習(xí)這些,她還嘗試著讓自己變得更符合他的心意。
他更喜歡怎樣的聲線,怎樣的笑容,怎樣的穿著風(fēng)格。
雖然現(xiàn)在這么提出來的確顯得她萬分卑微,但她也沒辦法。
畢竟那個時候,費利克斯是自己唯一能夠仰仗的靠山。沒有他,她連能否在這里活下去都成了困難。
無論如何她都是要將大學(xué)讀完的,她想要拿到文憑。學(xué)習(xí)是她僅剩的出路。
她沒有容錯率。
當(dāng)然,這種嘗試她并沒有堅持很久。她發(fā)現(xiàn)費利克斯的喜好總是難以捉摸,他喜歡什么完全是由他當(dāng)時的心情來決定。
這樣一個狂妄自大的人。
可是她長得很美,笑起來也很美,本就輕柔的聲線,微微夾了一些,顯出難以啟齒的羞澀:“我只對你這樣笑過。我說出來的話你可能會...會嘲笑我。當(dāng)時我還對著鏡子練習(xí)過,我希望你能喜歡我。”
費利克斯眉眼微挑,雖沒開口,但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她的話不像是在撒謊。
可憐的愛麗絲。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發(fā)頂:“我有這么可怕嗎?”
她點頭:“你當(dāng)時總是嚇唬我,說不要我。”
“你也知道是嚇唬你。”
他很吃撒嬌這一套,愛麗絲一旦開始對他撒嬌,表達出對他的依賴,他的語氣也自然而然的放的柔和。
她踮腳,臉貼著他的臉蹭了蹭,他的下巴有點扎人,肉眼其實看不出來。她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沒刮胡子嗎?”
“你說呢。”他反問她,“我從湯加回來,十九小時的時差。愛麗絲,僅僅只是因為你這個愚蠢的謊言。”
再愚蠢又怎樣,你還不是非常吃這一套。
她滿懷愧疚地和他道歉:“我家里有剃須刀,本來打算上次送給你當(dāng)禮物的。”
“出手這么大方?”
她假意沒有聽見他的嘲諷,走進去:“我想了很久該送你什么,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所以我選了這個。我一直覺得男人的胡子是很私密的部位。教養(yǎng)良好的男性通常會在出門前便將臉部清理干凈,只有和他最親近的人才能看到他如此隨性的一面。”
其實是因為她進的那家男士用品店,只有剃須刀是最便宜的。
姜月遲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本領(lǐng)越來越高深了。
就算費利克斯再聰明,但他歸根究底也是一個男人。
男人在面對甜言蜜語時,也會變得愚昧,智力減退。
她露出一個狡黠的笑來,雙手圈住他的脖子,開始為自己那條導(dǎo)致他回國的短信道歉:“我...我沒想撒謊騙你的,我的確太想見你了,盛傲哥哥。”
他無動于衷地冷笑,語氣卻明顯見好,單手抱她:“餓了嗎?”
她點頭:“嗯,餓了。”
“上面餓還是下面餓,想讓我先喂飽你哪里?”
姜月遲臉一紅,原本她并沒有往這方面去想的。
或許最近排卵期,她的身體的確有些異樣感,她的雙腿并了并:“那就...先喂下面吧。不進去可以嗎?”
他皺眉:“不進去,在外面蹭?我定力沒這么好。”
她抿唇,看上去無比為難:“家里沒有了...”
其實是有的,但她...她有自己的想法。
費利克斯默不作聲地看了她幾秒。
姜月遲被他看的有些心虛,又開始故技重施:“可以嗎,盛傲哥哥。好嗎?”
果然還是中文名叫起來更順口。盛傲,連名字都如此張狂。
最后還是她勝了一籌。
如她所想,男人總是沒辦法拒絕甜言蜜語。更何況費利克斯很吃這一套。
姜月遲不由得心想,那些認為他難搞的合作方只是沒有找對方法,如果他們也和他撒嬌的話,說不定就能成功了。
她坐在窗臺上,后背緊貼著冰冷的玻璃。從外看,那些行人只會認為她站在窗邊發(fā)呆而已,并不清楚裙下的景色。
嘴再硬的男人,舌頭也是軟的。
再冷血的男人,呼吸也是灼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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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采粉的步驟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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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來年春天,還能盛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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