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念兮已經是他人生的一部分,難以分割。 若硬要分離,必定會劃破血肉,將一顆心剖的鮮血淋漓。 裴儉知道自己的自私,他想要念兮的愛。 一如既往的愛。 他以為自己給予念兮尊崇、富貴,便是待她好,可很顯然,這不是念兮想要的。 裴儉決定親自去問她。 只要她肯原諒自己,他什么都能給她。 然而念兮卻跟他說,她要走。 “去哪兒?”裴儉問。 “金陵。” 裴儉以為自己會慌亂,然而事實上,他比誰都冷靜,一瞬間便猜到她的意圖。 “你若真這么討厭我,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不用走那么遠。” 她在躲他。 念兮看似溫柔,其實比誰都倔強,心里認準的事情,很難改變。 他們之間的地位是不對等的。 所以她寧愿遠走,也不肯留在這里,留在他的身邊。 念兮問,“你會嗎?” 你能做到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嗎? 裴儉沉默下來,一雙點漆的眸子下藏著深重的情緒,他知道,不能。 “念念。” 裴儉呢喃,不需要再被莫名的情緒控制,這是一個男人的本能,這一刻,面對她的決心,他拋下一切自尊,懇求道,“求你別走,我不想同你分開。” 念念—— 裴儉原本喚她念兮,后來情濃繾綣,于枕上榻前,美人被催,玉軟花碎,眼角點點殘淚,他情不自禁喚了她一聲念念,念兮聽了,愈發婉轉,自那之后,這便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愛稱。 然而此時此刻他講出來,不但勾不起半點往日情絲,只叫念兮憤怒與羞惱。 物是人非,回憶早就不再具備原有的力量。 從前一聲“念念”,會叫她如乳燕歸林般投進他的懷里,如今,早已消解不復存在。 “你若覺得和離由我提出,傷害了高高在上的裴相的自尊心,大可一直休書給我。” 如果說晨起時心頭還有一絲漣漪波動的話,那么此刻,她真的對面前這個男人厭煩,他也不過是再平凡普通的一個人,就連挽回,也是拿床笫之間的事來說。 “你就那么恨我?” “恨一個人太費精力。我從前恨你眼盲心瞎,心放在別人那里,卻看不到自己的妻子,如今,算啦。” 她無所謂的笑笑,初秋的暖陽透過窗紗灑在她的臉上,竟有種灑脫的恬淡。 她不再尖銳,暴躁,生氣,裴儉卻徹底慌了。 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他又說錯了話。 “我從來沒有對其他任何人動心過,我的心里面只有你一個……” 念兮打斷了他的話,“我從前以為相府那座四四方方的宅院就是我的墳墓,那么冷清,那么安靜。如今我走出來了,在這里,我覺得天很大,世界很大。裴儉,我不想再回去了。” 所有的話都說盡了。 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其實不是誤會,而是用心。 念兮自嘲的想,她就是這樣矯情的一個人,她就是不想過這死水一灘的生活。 她就是想要愛。 君若無心我便休。 人活一世,何苦為難自己,委屈自己。 …… 行禮一早便已經收拾起來。 家中父母、兄長不放心她一個女兒家遠行,可嫂嫂卻很支持。 “多派些侍衛跟著,無礙的。” 念兮心中很是感激。 她總是給家中添亂,惹父母憂心,虧得嫂嫂上下操持,將溫府打理得井井有條。 于是當嫂嫂提出,“我母親做壽,念兒若是不急的話,等壽禮過后可好?” 這是應當應分的,念兮自是應了。 然而到正日子,她去了壽宴,才被這筵席的排場震驚住了。 無他,嫂嫂府上的男丁可真多啊。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