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想到這里,念兮放下話本,提筆寫了封信。 …… 今次黃河改道一事,比起歷年來都要嚴重,已經波及沿岸幾個州府。不少百姓被大水淹沒了良田,沖垮了房屋,僅僅半月,死傷已有萬人之多。 裴儉原還想等處理好再往沛山去,可一連數日,竟半點空閑不得。 而他送去的吃食用品,都被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 黃河水患是陛下登基以來的頭一件大事。 連日暴雨不休,陛下親自頒布罪己詔,企圖平怒天災,降福于民。 而遠在京城的權貴,依舊過著靡衣玉食的生活。 顧辭的歸京,在京里掀起不小的波瀾。 不單因他北境戰神的威名,更因他還未娶妻的空缺。 也不光是他,還有裴儉。 是的,早在念兮和離歸家的第一日,京中早已傳遍。 沒人相信這是念兮的主意,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丞相夫人十年無出,是以裴相休妻。和離不過是借口,給溫氏最后的體面。 裴儉與顧辭,一文一武,皆位高權重。盡管兩人均已過而立,不再年輕,可權勢醉人,有不少人家都想將女兒嫁過去。 何況兩人又都容貌出眾。 京中蠢蠢欲動的人不少,可不論是裴儉還是顧辭,都沒有娶妻納妾的意思。 尤其是裴相,他公事繁忙,一般人輕易根本見不到他。而那些想要攀附嫁女的念頭,他也壓根并不知曉。 但他不知曉,有人卻知曉。 溫清珩氣不過,在家中咬牙切齒的罵,“天殺的,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與我妹妹和離連一個月都沒有,如今竟已經張羅著要娶新夫人了!” 世人對女子總是苛刻。 溫清珩這些日子沒少聽風言風語,無外乎便是他妹妹年紀大了,一個失了婚的大齡女子,誰肯要呢? 氣得溫清珩與不少人吵嘴。 同樣是和離,裴儉怎么就成了香餑餑,前仆后繼,真是豈有此理。 “當初就不該叫念兒嫁給他!念兒嫁給他時,他才幾品官!一朝發達,便要拋棄糟糠之妻,無恥之徒!” 溫清珩的妻子鄭媛原本正一心一意看賬本,也不去管丈夫說什么,直到這一句,她才忍不住反駁道: “誰要能說念兒是糟糠之妻,可真是瞎了眼了。她那般容貌氣度,說是二十出頭也不為過。念兒懂事,不肯與我們添麻煩,要我說,趁著秋高氣爽,京中走動宴請頻繁,念兒只消去上兩場宴,便什么謠言也沒了。” “她那般品貌,再不會愁嫁的。只怕她不肯。” 溫清珩心中一動,“夫人的意思是?” 鄭媛將賬本放下,嘆息一聲道,“念兒被姓裴的傷了心,最后幾年,幾乎不出門見人。再加上有心人引導,外人只當她不堪。可她什么樣,咱們是看在眼里的。” “有心人?” “你們男人不注意這些。” 鄭媛點點頭,“可我常要出門走動,不知從何時開始,總能聽到些風言風語說丞相夫人的不是。我是念兒的嫂嫂,尚且聽了兩耳朵,那其他人,豈不聽得更多?” 溫清珩急了,“你怎么不早說?” 鄭媛道,“婦人們的閑話,我原也沒當回事。如今想來,倒像是故意造勢似的。” 溫清珩便問,“那要如何做?” 鄭媛橫了他一眼,“擺正心態!是念兒不要姓裴的,又不是姓裴的休了念兒。姓裴的愛找誰找誰,都跟咱們沒關系。那些個跳梁小丑,只會背地里搞些算計,成不了事。” “念兒便是二嫁,也不會差了。” 對于小姑子,鄭媛是一百個喜歡。那是個再至情不過的女子,上天有眼,絕不會辜負一顆真心。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溫清珩簡直要對妻子揖禮拜師。 誰知妻子俏臉一翻,“你這幾日上衙署根本沒有走路,今日晚膳便只喝茶吧。” 溫清珩:…… 不嘻嘻。 * 黃河水患一事終于議出章程。 裴儉這幾日幾乎都沒怎么睡。往日睡慣了的前院,總叫他覺得空蕩,無法忍受。 即便小憩,夢里頭也是他和念兮的過去。 那么那么多的過去。 醒來時,一陣悵然若失。 如果說情愛最初是烈焰,帶著燃燒一切的激情,那長久的相處便是冰層下緩緩流動的水。 悄無聲息,水滴石穿地浸透你的生活。 他與念兮十年夫妻,他們不只有甜蜜,還有分歧,冷漠和忽視。 可是怎么辦? 哪怕他們就這般過一輩子,冷冰冰的,他也無法忍受沒有念兮的宅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