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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愿你-《招財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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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上完。◎

    蔣俞白和陶竹在澳洲的婚禮因為蔣中朝去了,  本來說要一起去的柳書白就沒去,等他們從澳洲回來后各自忙碌了一段時間,再和柳書白見面已經是她作為投資人的身份去公司考察的時候。

    陶竹的公司在各方的支持下迅速發展,  直播帶貨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一部分,他們把主要精力放在”振興鄉村計劃”,  盡管賬面流水不是柳書白投資里最好的項目,  但卻是最有特色,  最不可或缺的項目。

    柳書白只是簡單過了一眼,  就在辦公室里和陶竹聊起了天。

    除了公司的發展之外,她們聊天的內容都是圍繞著身邊人進行的,說著說著,就不可避免地說到了蔣中朝。

    上一代人的恩怨,  出于尊重,  陶竹有意繞過,  柳書白卻大方表示,  都過去的事兒了,  無所謂,想聊就聊。

    大概的框架陶竹都知道,柳書白只是補充了一些細節。

    比如蔣俞白名字的由來。

    在蔣中朝和柳書白都年輕的時候,  他們也是轟轟烈烈愛過的。

    那年的柳書白不像現在這樣瀟灑,  她不需要任何人洗腦,自己就以愛為籠,  把自己錮在“愛情”和“婚姻”的牢籠里,  當個小鳥依人的女人,連講話也要嬌滴滴的。

    蔣中朝的性格非常“霸總”,  柳書白開開心心地顯擺自己賺了五千塊的時候,  他只是笑笑說,  五千塊錢也就是他交的稅。

    當年的柳書白覺得他可真他媽帥。

    要現在柳書白說可去他媽的吧。

    他交五千塊錢的稅固然厲害,但是用這個打壓她,讓她覺得他更強大,這就是傻逼行為。

    可惜她年輕的時候不懂,用現在的話來說,當年的她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戀愛腦”,有情飲水飽的那種。

    一起做生意,一起吃苦,連生下來的兒子,也為了證明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取名“蔣俞白”。

    后來也是因為愛情,她不再工作,做家庭主婦,在蔣俞白小的時候,她給了蔣俞白很多的愛和陪伴。

    然而蔣中朝卻越來越忙,他在生意場上角逐所需要的資源和人脈也越來越多。

    在那樣的背景下,許婉樓的出現是一場偶然下的必然。

    直到那時候柳書白也還是愛蔣中朝的,她提出只要他能跟許婉樓斷了關系,她可以既往不咎,與他重新開始。

    可是蔣中朝跟許婉樓那時候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系,他皺著眉,一臉厭惡,讓她別鬧,別影響了他的生意和人脈。

    可是柳書白做不到,柳書白只有一句話。

    我跟她,你選一個。

    而他甚至不愿意見她,得到的回答是冷冰冰的一行短信,你真是個神經病。

    她哭過,鬧過,沒得到任何憐惜,反而把蔣中朝越推越遠,他夜不歸宿的時間越來越多。

    他們的愛情像一場笑話。

    蔣俞白的白也不再是柳書白的白,而是白愛一場的白。

    想來許婉樓的手段并不高明,在蔣中朝最心煩意亂的時候,做他溫柔的解語花,問問他是不是她的出現讓他家里的人誤會了,需不需要她幫忙和姐姐解釋。

    一個整日蓬頭垢面,只會伸手要錢卻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和一個家世顯赫,能給他帶來無限資源和人脈卻溫柔理解的女人,似乎連選擇的必要都沒有,就已經有了答案。

    柳書白輸到丟盔棄甲。

    現在想想,她的能力本就不在愛情和婚姻中,而是更適合生意場大殺四方。

    愛情和婚姻,是許婉樓的統治區。

    可當初的柳書白并不知道。

    她把離婚當成籌碼,蔣中朝卻直接推翻牌局。

    他心里想的是她沒錢沒工作,還有個半大的兒子,怎么可能離得開他呢。

    直到她真的離開。

    不要錢,也不要兒子。

    站在困局之外,柳書白終于看清,婚姻是一座時間為泥,愛情為瓦的精美牢籠。

    她解脫了,陪著蔣中朝度過了爛醉如泥的幾日,懷了孩子的許婉樓心甘情愿地給自己帶上了手銬。

    可蔣中朝卻后悔了。

    可那時的他依然高高在上,覺得她是在瞎胡鬧,他解釋說他們根本沒有什么。

    現在的柳書白說當時她走都走了,不可能再回去,但是當初她是猶豫過的。

    她在想他們會不會真的是沒發生什么,她會不會只是他的人脈和資源,是她太過于敏感了。

    萬一真的是她太過于敏感,她會不會錯過一段感情了。

    陶竹也問,是啊,會不會真的是這樣呢?

    我不知道,或許是真的。柳書白說。但是當我回過頭再看的時候,我發現女人如果自身不夠強大,他做任何事,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而你,小桃兒,你沒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蔣俞白不會像蔣中朝那樣。如果他知道怎樣的行為會讓你難過或者委屈,他不會做,而不是一意孤行要去做,再讓你體諒他的行為。

    當初一頓路邊小攤兒就能被哄得笑逐顏開的女人,在清醒后看見金山銀山也不為所動,只會為怎么退回去的事兒發愁。

    早已經過了下班點,辦公室的門卻又一次被人打開。

    來人百無禁忌,邁著長腿,延著左手邊漫不經心地推開一扇又一扇門,直到走廊盡頭的小房間門被人從里面拉開,他迎著陶竹的目光,慢悠悠地走過去。

    “喲,兔崽子來了。”

    “喲,兔總在呢啊。”

    母子兩人異口同聲地同對方打招呼,整齊且離譜。

    蔣俞白把剛才陶竹坐過的椅子扯過來,長腿一邁,大喇喇地敞著腿坐下:“又給我們孩子灌輸什么極端思想呢?”

    當年蔣中朝確實做了對不起柳書白的事,說補償和愧疚都無益。

    后來這么多年,柳書白身邊不是沒人,富商大老板,帥氣小模特,她也動心,但從來就只談戀愛,提婚姻就色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對男人已經從心底產生了恐懼和敵意,蔣俞白也都理解,但不得不說,在男女關系上,柳書白偏執,他擔心的是她要大義滅親,給陶竹洗腦。

    “我可沒灌輸什么思想。”柳書白不認賬,手指戳了戳桌面,“我就事論事地跟小桃兒聊天呢。”她刻意強調了就事論事四個字。

    蔣俞白點點頭,稍稍起身,懶洋洋地戳了戳桌沿:“哦,那讓我聽聽,你是怎么他添油加醋地跟她聊天的。”他也很刻意地強調了添油加醋四個字。

    柳書白翻了個白眼,笑著啐他:“去你媽的。”

    “好的,媽。”蔣俞白吊兒郎當地痛快應下,人站起來,寬厚的肩膀遮住了坐在他身邊的陶竹的視線,他拍了拍她的頭,“走吧。”

    這對母子碰在一起沒一句正經的,柳書白喝了口茶,本打算在他們走后也走了,但這時候卻聽見陶竹說:“俞白哥你去外面等我吧,我跟柳姐說幾句話再走。”

    蔣俞白低頭,跟她對視了幾秒,想從這幾秒的時間里,看出她的真實想法。

    她挺黏人的,但是有外人尤其是長輩的時候會收斂很多,陶竹只是拽著他的手像撒嬌似的搖了搖,讓他別擔心。

    蔣俞白出去了。

    會議室的隔音也就那樣,但蔣俞白知道她讓他出來是有些話不想讓他聽,就走遠了一點,他站在前臺的位置,身子斜倚在大理石臺前,雙腿松松地交叉,細細地打量著她的公司。

    說不上氣派,但卻能看出來她的用心。

    墻上貼著國家地圖和各個省市的地圖,在各個省市的地圖上,劃出了當地的特產和可發展前景。

    還有一大塊空地,在幫助尋找走失兒童。

    這么多年,她自卑過,自負過,浮過,沉過,不變的是,她從來沒放棄過任何一個小村莊。

    她已經走出來了,可她希望更多的孩子和大山里的人能走出來。

    這樣的她,發出熾熱的光,陪著她走過每一段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路。

    蔣俞白倏地笑了下。

    像是老父親,看見孩子青出于藍的那種驕傲的心情。

    陶竹重新把小會議室的門關上,沒坐下,就站在門口那,雙手放在身后,輕聲說:“謝謝您。”

    柳書白喜歡她,陶竹能感受到。

    她說這些,既是傾訴,也是提醒。

    她和蔣俞白之間云泥之別的身份,并不會因為婚姻而蕩然無存,柳書白大概是怕陶竹成為第二個自己,才會常常跟她說起這些。

    言語之間,甚至常會透露出,可以把蔣俞白當成她的跳板,來彌補她原生家庭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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