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卷壽司-《再見賀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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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添誼看著那只手,覺得像在做夢。一場很好的夢,想也不敢想的好夢。
他驟然冒出念頭,確定自己很愛賀之昭。
許添誼量好指圍,俯下身偷偷親了兩下睡美男,決定充分發揮主觀能動性,不日自己去挑選素戒,再找合適的時機求婚。
畢竟賀之昭已經說過要結,應該就是有此意向,不會拒絕單膝下跪的許添誼的。
一個月后。
兩人乘坐接近15小時的直達航班,抵達多倫多時臨近傍晚。
多倫多的氣溫已經跌至個位數,天氣預報稱這幾天或將下雪。
許添誼從下飛機便開始緊張,四處張望這座陌生城市的一切。出租車窗外是不同風格的街景,不同膚色的人種行走又消失。他心里也有預感——這是第一次,但不會是最后一次來。
當夜,酒店頂層準備了晚宴招待。入住房間,換好正裝,賀之昭神情自若站在上升的電梯中,許添誼站在旁邊,卻想象這方箱的金碧輝煌都有不同含義。
他平日雖然也穿襯衫,穿如此正式的正裝卻不多。之前有的西裝都廉價,不怎么貼身,但畢竟無人會在意。這次額外定做了一套。
金燦燦的鏡面,映出了他這張強裝鎮定的異鄉人面孔。
許添誼想過賀之昭在加拿大是何種的交際圈,但如今管中窺豹,發現差距,還是有難言的窘迫。
晚宴的廳極大,水晶吊燈下香檳塔壘得很高。女士的晚禮服搖曳,交相輝映,人造出浮光躍金之景。賓客近乎都未入座,人頭攢頭,到處移動著交談。樂隊在角落演奏樂章,還有小部分人在自娛自樂跳舞。
雖然表面上是集團的名義,實際私人的性質更濃厚。參加的幾乎都是朋友,大家帶著配偶伴侶,相互認識。
賀之昭一進場,就有幾個人圍上來,用生硬平直的英語喊:“賀之昭——”
許添誼下意識后退一步,給他們交流的空間。卻單單忘了自己今天不是賀總的秘書。
說英文的賀之昭沒了說中文時那種用力的不流暢感,舉手投足顯得很適應這樣的場面。他扭頭輕輕攬住許添誼的腰,帶著向前十分自然地介紹道:“這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許添誼腦海反復回蕩著這個詞,迎接了所有人好奇八卦的目光。
在這同性戀婚姻合法化的國度,大家好奇的絕不是許添誼是個男人。而是因為一年不到沒見面,賀之昭竟然就帶了個未婚夫出現。這可是賀之昭啊。
工作狂竟然開始接觸情感領域的生活了。
許添誼能想到他們探究的目光下在想什么,盡量得體、流利地打招呼,不是為自己,是為了給賀之昭掙面子。
tom evans和秦蘭原本在另一頭,端著香檳走過來,問好后,前者失望問:“alan不來?我發的消息都沒回復。他總是不回消息。”老父親的抱怨。
他長得和集團所有發布的照片上一樣,是個瘦高個、鷹鉤鼻。雖然是alan的父親,但單論五官,聯想不出來。秦艾倫顯然還是和自己母親更有幾分神似。
賀之昭推論他若是說出alan當時的原話,會影響父子之間的關系,所以只是確認了這個不來的說法。
秦蘭則對著許添誼,笑瞇瞇的:“你是許添誼,對吧?你會說中文?”
“是的。”許添誼忙不迭答應,“我在中國長大。”
秦蘭一下子很高興,攬過他多說兩句:“我兒子都不肯練習中文,到現在一句話一半的字不認識,得看拼音。”
許添誼想起alan拿著主持詞拼讀的場面,這讓他沒有再那么緊張,跟著笑起來。他也總是很感謝與母親年紀相仿的女性能夠對他散發出友善,像找回點什么。
“聽他說,在中國多受你照顧,謝謝。”秦蘭繼續笑道,“在加拿大玩得開心。”
漸漸的,說話聲小起來,樂曲演奏的聲音回蕩來去,越來越洪大。
大部分人都放棄了站著交談,轉而尋找伴侶,自發圍成舞池跳了起來。
即便應付得了語言,預先也有心理準備,做了足夠的功課,但面對如此西式的社交場合,許添誼還是有很濃厚的局促。他盡量站在邊角的位置,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舞池像暈開的水面,參與進去的人越來越多。
許添誼有不祥的預感。果然樂曲切換之際,賀之昭伸出手,和那次在劇院里一樣紳士:“小誼,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許添誼壓低聲音,很緊張地拒絕:“不行,我不會跳。”
“沒關系。”賀之昭說,“和上次一樣就好了。”
許添誼在心里糾正,完全不一樣。那次劇場的燈光極為昏暗,周圍都是不用顧忌的陌生人,何況他們還都帶著面具。
可這里眾目睽睽,所有人都認識賀之昭。
許添誼動作僵硬、跳得差勁,是會丟人的。
因為邀請的動作已經擺出來,所以許添誼不能讓賀之昭在眾目睽睽下被拒絕,半遲疑著跟著被拉了進去。
許添誼咬牙切齒,用唇語說:“我都說自己不會了。”
賀之昭則如愿以償搭上他的腰:“我帶著你跳。”
各人的舞姿水平有高下,但不乏真有會跳的,比如秦蘭。舞步輕盈、神情由內而外透著自信,是真的在享受這件事。不止她,無論跳的如何,大家都樂在其中。
宴會結束,回到樓下的房間入住。走廊上,許添誼默默板起臉。
今天給的面子到此結束,現在是他的生氣時間。
他甩開人,率先刷卡邁進房間,隨即心跳漏一拍,下意識扭頭找賀之昭,撞上胸:“好像有人走錯進來過了。”
浴缸盛滿水,漂著玫瑰花瓣。書桌上放了先前沒見過的果盤和甜品,床上被子也掀開了一個角。
確認房間里并沒有人,賀之昭走進去,拿起床邊的手寫小卡片,看完道:“沒事。是酒店的開夜床服務。”
沒見識,所以大驚小怪了。許添誼懨懨地應下,覺得離開自己的地盤太久,有點脆弱。
以后出席這樣的場合,還會有類似的事情發生。
階層二字,頭一次如此鮮明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賀之昭原本沒有察覺,等洗完澡出來,發現房間很暗,于是去開床頭柜上的臺燈。
然而剛剛靠近,許添誼就裹著被子,滾到床的另一半,只留冷酷的后腦勺。
河豚的中場休息結束了,現在繼續生氣。
“小誼?”賀之昭坐到床沿,今天穿正裝的許添誼讓他回味無窮。
對方安靜了兩秒,隨后語氣平直道:“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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