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手卷壽司-《再見賀之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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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的錘頭鯊承擔了一段時間,現在又輪到自己了。
賀之昭警惕,把手撐到枕頭邊,前傾身體,接近藏在被窩里的人:“怎么又討厭我了。”
“我都說自己不會跳了。”許添誼惱火道,“干嘛非要跳。”
賀之昭道歉:“對不起,我想上次跳舞很開心。”
“上次我跳那么爛又沒關系。”
這次每踩賀之昭一腳,許添誼讓世界毀滅的心就真一分。
“小誼。”賀之昭盯著許添誼生氣的后腦勺看,“你跳的很好。”
“別說謊。”
賀之昭沉默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許添誼跳的好不好,光顧著看臉了。
“跳的不好也沒關系。”他挽回說,“我可以教你。”
性格原因造成或其他,賀之昭是個從來不在乎別人評價的人,所以不能夠明白許添誼這一刻究竟在為什么傷神。
他忽然發現因為剛剛戀人決絕的扭身,被子被拉緊向前,顯出了許添誼繃得纖瘦筆直的身體。
因此產生靈感。
賀之昭常有種不知死活,又的確正確的直覺,比如此刻認為自己怎么靠近,對方都不會拒絕,是被允許的。
就像床上掐著許添誼的臉讓他叫,許添誼真的會墨跡兩下叫出來;可以隨便抱,可以隨便親,雖然經常生氣,但實際許添誼對他的容忍度非常高。
小誼還是不理他,背對著像沒聽見,于是賀之昭拉了拉被子,像個搟面師傅,來回搓了兩下。
許添誼進入陷阱,徹底被這條厚重暖和的被子鎖住手腳,裹成了一條手卷壽司,只露出一張臉。
因為被壓制著動彈不得,他連躲都沒地方躲,只能憤怒地瞪著賀之昭。
好可愛。賀之昭不讓他往回轉,低頭對著很漂亮的臉親起來,用他不怎么樣的中文說:“請原諒我吧。”
眼睛、臉頰、嘴角,最后是嘴唇。親著親著,許添誼表面仍略顯僵硬,其實內心逐漸平和。連自己能躲開都沒發現。
就像賀之昭常常不怎么明白許添誼為什么生氣,也心甘情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地哄,許添誼再怎么自尊心強烈,害怕受傷,也總是愿意選擇一次又一次再度相信賀之昭。
許添誼就是非常容易生氣,也非常容易心軟,即便只是被卷在被子里搓兩下,都可以被哄好。
從壽司外殼里解脫出來,許添誼下了決心,低聲道:“你教我怎么跳,快點。”
“好的。”賀之昭下地,很嚴謹地拿手機放曲子,隨即過來牽許添誼,攬上戀人的腰。
先前被親得暈頭轉向,許添誼這才發現,賀之昭洗完澡竟然沒穿上衣,只下面草率圍了條浴巾,像個野人。
他真是替人害臊:“你怎么又不穿衣服!”
“我忘記帶睡衣了。”腹肌、胸肌都一覽無余的賀之昭毫無自覺,十分無辜地回答。
許添誼赤腳踩到地毯上,笨拙地跟著賀之昭的動作,認真踩節拍。再多踩兩下對方的腳,然后發現,好像也沒有那么難。
位置不斷切換,他的視線中一閃而過浴缸無人理睬的紅玫瑰花瓣,想起上次并未告知賀之昭的那樁冤案。
“你還記得七夕節,有人送你紅玫瑰嗎?”許添誼道,“是陳彬彬送的。”
賀之昭回憶之前alan關于玫瑰言之鑿鑿的推理,思考得出結論:“他喜歡我?”
“誰喜歡你!”許添誼急眼,“他當送玫瑰能在你周圍引起點猜忌。”
因為膽小無能,所以無法真的在大是大非上下手,只能利用這樣的生活小事潑些臟水。這是陳彬彬一貫的作風。
不想讓賀之昭聽到那些誹謗之詞,許添誼只說:“以后要小心他,我也會繼續注意收集證據的。”
賀之昭感恩地說:“好的,謝謝你保護我。”
許添誼徹底忘記剛才為什么生氣。
是的,其實沒那么難。跳舞不會就學,人生總需要一個契機轉變。他愛他,所以要改變,為了有能力保護,為了有資格同行。
“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小提琴的音色如絲綢流淌,許添誼終于鼓起勇氣,“你覺得,我在這里……加拿大,念個碩士……怎么樣?”
他說完有些緊張地等待著,以為賀之昭會要認真思考一段時間才能給出答案,畢竟做完這個決定,后面就是接踵而至的蝴蝶效應,和必將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但賀之昭只是點點頭:“好啊,你想念哪一所?”
“還沒想好。”許添誼一窘,轉而又不自信地問,“現在念是不是太晚了?后面如果我去念書,工作怎么辦?”
“什么是可以放在第一位的呢?如果是念書,就念吧。”賀之昭說,“就像我,最想做的事情是找到你,所以就來找你了。”他似乎永遠能將很復雜的問題輕易解構。
“知道了。”許添誼答應下來,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答案。
邏輯其實很簡單,可是人生總是兜兜轉轉,為旁枝末節憂心,漸漸也會忘記最想要的東西。
賀之昭對很多東西沒那么在意,所以更凸顯想要什么很珍貴。
想要許添誼,所以許添誼可能也很珍貴。
許添誼想要非常緊地擁抱賀之昭,但賀之昭沒穿衣服。雖然做過更親密的事情,但情理上不能接受自己臉頰貼熱胸膛。
所以他只是不自然地象征性抱了一下,隨即很輕地鄭重說:“謝謝,辛苦了。”
賀之昭總在學習他的情緒波動,筆記本記個沒完沒了。他想,其實那份遲鈍也很重要。
小誼的睡衣很薄,抱起來隔著衣料,能直接感受到體溫,顯得很柔軟。
賀之昭抱緊他,倒進床里,因為許添誼沒有再生氣而高興,又得寸進尺親很多下。
許添誼不自然地把手掌從兩人中間……移開。那柔韌的手感。
音樂結束了,空氣復歸安靜。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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