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你適才所言,并不無道理,但眼下這局面非父王所能及也!我大順,從當(dāng)年鐵網(wǎng)山之變始,便已是禮崩樂壞,綱常不在。 太上皇二十多年不理朝政,所用之人無一不是專擅媚上,竊權(quán)罔利之徒,這些人在朝中,排除異己,敗壞朝綱,招權(quán)納賄,肆行腐敗,以至于國勢日趨沒落,民怨沸騰,再至今日反旗招搖,一呼百應(yīng)。 你皇伯父雖有心扭轉(zhuǎn)乾坤,欲行中興之舉,奈何內(nèi)外交困,頹勢一發(fā)不可收拾,又天不假年,徒留遺憾。如今,我大順江山飄搖雨中,不知明日將如何?“ 憲寧落下淚來,“女兒在遼東時候就常感危機(jī),擔(dān)心祖宗留下來的江山會不保,賈琮素有匡扶邦國之能,興國安邦之才,偏偏皇伯父又不肯多用他。” 忠順王拍了拍她的手道,“父王只有你一個孩兒,也惟愿你將來好就好,你一個女孩兒家,心中不必裝有家國天下,你唯有你自己就好。待將來,與賈琮生下了孩兒,好生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等你老了有個依靠。 旁的事,這大順的江山,這穆家人的天下,自賜婚之日起,就與你無干了。你千萬明白,你已是賈家人,將來那把龍椅上坐的是誰,都不干你的事,他把你當(dāng)姊妹,你且忠他一分,他不把你當(dāng)姐妹,你也萬萬不可把鎮(zhèn)國公主的封誥當(dāng)做一回事。 你且記住,賈家媳婦的身份才是你立身處世的根本。“ 憲寧聽著這一番似遺言一般叮囑的話,淚水滾滾而下,她哽咽道,“是,女兒記住了!” 忠順王聽聞,松了一口氣,安撫一般,拍了拍女兒的手背,“陪父王去挹梅軒那邊走走,你母親以前最喜那一片梅樹,二月里期過后,我讓興伯追了一次肥,前兒聽說長得枝老葉茂,走,我們看看去!” 憲寧也跟著興起了,父女二人興致勃勃地過去,見一片的梅林,在五月的陽光下,一片新綠在眼前閃爍,南風(fēng)拂動,枝葉搖擺,如湖面蕩起的綠波,滿眼生機(jī)勃勃的景象。 “待到了年底,下了大雪,再開起來,那兒應(yīng)是會肥碩一些。”忠順王期待地道。 憲寧笑起來,“再怎么肥碩,也不能開出碗口大的來吧!” “總之,你母親看到了必定會歡喜,她留下的這些梅樹,這么多年了,都長得好好兒的,我還幫她又多種了小半畝地,你看看那邊!” 二人正要過去,一個身穿青衣的老者弓著身子走了過來,行過禮后道,“王爺,太醫(yī)院里胡太醫(yī)來了,要給王爺請平安脈。” 憲寧聽聞,皺眉問道,“胡太醫(yī),什么胡太醫(yī)?常給父王請脈的王太醫(yī)呢?” 老者躬身道,“回公主的話,王太醫(yī)謀了軍前效力,回來好討蔭封,還有個鮑太醫(yī),說是被留在了宮里,這些日子常在王府走動的,就是這位胡太醫(yī)了。” 憲寧不滿道,“難怪父王的病總不見好,原是太醫(yī)院派了個庸醫(yī)來,也不知道太醫(yī)院這幾年怎生回事,連個好些的太醫(yī)都沒有,竟是些哄人的把戲。” 忠順王笑著安撫女兒,道,“好了,不過是平安脈罷了,父王的身體,父王自己知道,若不是怕皇上擔(dān)心,哪用得著請什么平安脈,你且去頑兒你的去,父王一會兒還有事,你不必管父王。” 憲寧依舊將父親送到了儀門處,待她父親走遠(yuǎn)了,她才轉(zhuǎn)身順著抄手游廊走回去。 胡君榮被請進(jìn)外書房里,喝了約有兩盞茶,才看到忠順王走了過來,他忙起身行禮,但見忠順王咳嗽兩聲,胡君榮道,“王爺?shù)目燃策€不見好,這一次怕是要吃兩劑藥才頂事!” 邊說,胡君榮邊偷偷地朝忠順王看了一眼,陡然間對上了忠順王也恰好看過來的眼神,不由得魂魄如飛上九天,通身麻木,一無所知。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