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次日中午, 江猛男提著行李回來了。 小姑娘還親自跑去火車站接他,一天不見, 黏他黏得不行,挽著他的手親親熱熱地回了家,還說以后再也不要出遠門了,就算出遠門、也一定要把她帶上。 江猛男如珍如寶地養大了這小閨女,養得她撒嬌、耍賴、犯渾…一樣兒沒落下。 但她真的很依賴他這個爸爸,一路噓寒問暖,問他車上擠不擠、昨晚睡好了沒有、回家好好補瞌睡今晚不要出攤了… 江猛男的心被她弄得濕濕的。 不過, 一回到家, 江猛男就察覺到家里氣息不對勁,立刻變了一副臉孔, 慈愛之色蕩然無存—— “江蘿!昨晚祁盛在家過夜是不是!” “我去!你怎么看出來的?” 她把家里收拾的規規矩矩, 連可樂瓶都扔出去了, 一絲不茍地做完所有清掃工作,才把爸爸接回來。 “還真是?” “啊!沒有!” “還說沒有,這不一詐就詐出來了。” “……” 江蘿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埋怨道:“我一個人不敢睡覺, 讓他過來陪了我一會兒,但我們什么都沒有發生!他睡沙發。” “真的?” “當然是真的!”江蘿指天發誓, “我一直有好好聽你的話。” 江猛男戳了戳她的額頭,沒好氣地說:“爸是怕你吃虧,半大不大的樣子,什么都不懂。” 這些話江蘿都聽膩了,心頭升起幾分叛逆:“其實我都懂, 這些不需要你教我, 你別總把我當小孩, 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你還早著呢。” “我已經成年啦!!!” “在我這兒,你永遠是狗屁小孩。” “……” 江蘿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你不能永遠拿我當小孩子,我也有自己的戀愛和生活,你不能總管著我啊,這樣我永遠不可能長大。” “我不管你、誰管你?你要是吃了大虧,我怎么跟你媽媽交代,我以死謝罪都不足惜。” “你要跟我媽交代什么呀,她都不要我!” 本來江猛男和她聊這個話題,江蘿就不舒服,這幾天,他防賊一樣防著祁盛,也把她弄得有點子叛逆了。 “你照顧我、疼我,就是為了跟她交代嗎?比起我這個跟你朝夕相處的女兒,還是她比較重要對不對?你把我養大,就是為了有一天她回心轉意來找你,你就像獻寶一樣把我送給她?” “你在說什么啊臭丫頭。” “本來就是!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愛那個女人!” “胡扯。” 江猛男被她氣得肝疼。 青春期的叛逆,他以前也不是沒見識過,但最近,這丫頭脾氣越來越大了,全是祁盛給慣的… “江猛,你醒醒吧,我才是一直陪著你的人,你根本不愛我!” “爸爸沒有,爸爸怎么會不愛你。” “那你為什么要說那句話,她需要你交待什么,她根本都不管我,不要丈夫,連女兒都不要了。” “不許這樣說媽媽!她就快回來了。” 江蘿冷冷哼了一聲:“這種負心的女人,就算她回來,我也不會認她的,你要跟她好,你就去!我已經長大了,我不需要媽媽了!不愛我的爸爸,我也可以不要啦!” 江猛男氣得發抖,猛地一下揚起了手。 江蘿睜大了眼,看著父親那雙幾乎快要落下來的手。 淚珠兒漫出了眼眶,順著臉蛋無辜地滑落。 “爸爸,你要打我嗎?”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管小時候她再犯渾,再惹他生氣,江猛男都從來沒有碰過她一下子,她是他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珍寶。 可是為了那個江蘿從來沒見過的女人,江猛男生平第一次…想對她動手。 江蘿又生氣又傷心,淌著眼淚,一股腦地跑出了房間:“我爸打我!好痛哦!” 江猛男知道這姑娘是個玻璃心,追出來,看到她推起樓下的自行車,歪歪斜斜地騎著,朝祁盛家的方向駛去。 “痛什么痛!” “老子都沒碰到你。” …… 昨天晚上沙發上一整夜都沒睡著,祁盛吃過午飯,剛剛準備休息,就聽到門外小姑娘鬼哭狼嚎的拍門聲。 祁盛很少見她哭成這個鬼樣子,快嚎出殺豬叫了。 倆人坐在客廳的地毯邊,他用冰袋給她敷著臉,心疼得不行,還以為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準備去跟江猛男負荊請罪了。 不想小姑娘哭著說是因為媽媽,江猛男才動手打她。 “他不愛我,他只愛那個女人,養我也是為了她,不肯再找個對象也是為了她,他根本沒有拿我當他親女兒,因為我是她生的,所以他才對我好。”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地,委屈極了。 “怎么可能,他要是不愛你,全世界就沒有愛小孩的爸爸了。” “我只是說了媽媽一下,他就打我,還打得這么痛,都腫了。” 祁盛端詳著她的臉:“沒有腫啊,看著像熱的,不像打的。” “就腫了!!!” 祁盛翻出醫藥箱,給江蘿臉上貼了一塊消腫膏藥貼:“好好好,腫了。” 江蘿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摸著膏藥貼,又有點無語,“貼這個干什么啊。” “我摔傷膝蓋貼這個,消腫快。” “哪有往臉上貼的,給我撕了!” “貼一會兒吧,走的時候給你撕。” 江蘿本來很想大哭,又被祁盛弄得想笑,眼淚全都收回去了。 祁盛擰了濕毛巾走過來,替她將臉上的淚痕和汗水擦干凈,柔聲哄著:“好了,不哭了。” “我今天不回去了。”江蘿撇嘴說,“我在你家住。” “大小姐,你不怕你爸,我還是有點怕我師父,他今天給你一巴掌,明天興許卸我一條腿。” 江蘿泄氣地嘆了聲:“祁盛,你說為什么我媽媽都不要我們,他還這么愛她呢。” “我不知道。”祁盛如實說,“我的父母從來沒有愛過對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感受。” 她不禁和他坐近了些,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們都是可憐的小孩。” 祁盛無奈地笑著,打開了電視,播放《蠟筆小新》,讓她的心情稍微愉悅一點。 “但我想,被師父那樣念念不忘的女人,應該不會是為了金錢或者別的什么東西,就將你們拋之腦后,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則,他也不至于因為你的幾句話,就生那樣大的氣,還動了手。” “所以,你是說…” “我不知道。”祁盛烏黑又清澈的眸子掃向她,“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問問他呢。” “他不會說的,我小時候問過無數次,他就是不肯告訴我,一會兒說我媽媽是美人魚,一會兒說什么小仙女,反正滿嘴跑火車,就是不告訴我真實的情形。” “因為那時候你還小,現在我們乖寶長大了。”祁盛雙手沉穩有力地捧著她的肩膀,“成年人,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江蘿聽著他堅定的話語,安心了許多。 祁盛讓她躺在沙發上,又用冰袋給她濕濕地敷了許久,臉蛋也沒那么紅了。 “打人不打臉,師父也是氣壞了。” “是吧!”小姑娘心虛地說,“他真的很壞。” 祁盛粗礪的掌腹輕撫著她細嫩的臉蛋:“以后再有這種事,撒丫子跑快些,別傻愣愣的杵著挨打。” “沒有以后了,我要和他斷絕父女關系!再不當他女兒了!” 祁盛輕輕捏捏她的臉:“不如給我當女兒。” “哼,臭不要臉!” 晚上,祁盛將江蘿送到了“猛男炒河粉”大排檔,江猛男已經拉攤子開始營業了,店里也有了客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