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就是史實。”海川君拿起桌面的咖啡杯,艱難地說,“我們的史料對上了。” 左佑佑點了點頭。 美式里的冰塊早已融開,常溫的美式大概是全天下最酸澀的東西。 海川君一飲而盡,丟下一句:“我走了。” 他站起身,拎著包,逃似匆匆離開咖啡館。 左佑佑追出門去,扯住他的衣袖:“海川君!” 海川君腳步不停,左佑佑邊跑邊大聲說:“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歷史就是歷史,但我們生活在當下!” 左佑佑沒給海川君答話的機會,一口氣說完:“真正需要責怪的是戰爭,是戰爭的既得利益者,不是戰爭中的普通人!海川亮本心不壞,他只是被歷史洪流挾裹著犯了錯而已!你可以出庭作證,讓信陵缶回到中國,改正這個錯誤啊!” 海川君被左佑佑生拉硬拽著停下了腳步。他終于回過頭,瘦削的臉上,一雙眼血絲通紅。 左佑佑怔怔地松開手。 “海川亮曾經是我最崇敬的人,我以為他堅守內心的正義。我花了數十年的時間去成為他。”海川跡部悲哀地看著左佑佑,“如今,我覺得,所謂堅守內心的正義是個笑話。” 左佑佑想反駁,海川跡部搖頭,慘笑道:“海川亮的錯誤能完全推給時代嗎?他口口聲聲說追求正義,可他后來的所作所為,與正義有什么關系呢?” 左佑佑語塞。 海川亮看著左佑佑:“錯誤就是錯誤,烙下的傷害永遠是傷害。” 左佑佑急切道:“那你更應該出庭作證!” 海川君定定地看著左佑佑:“我拒絕。” 左佑佑急了:“為什么?” 海川君勉強扯出一絲笑:“抱歉,我可以把史料證據交給你,但我沒辦法站在法庭上,控訴我的家族與祖國。”他背過臉去,灰心道,“或許在這點上,我和海川亮是一樣的,我們的血管里都流淌著懦弱的血。什么是正義呢?我注定不會懂吧。” 說完,他鉆進街邊的出租車,決絕地關上車門。 左佑佑用最快的速度刷了一輛共享單車,使出洪荒之力,踩出風火輪追在后面,“喂喂”叫了許久,海川跡部始終未曾回頭。 左佑佑眼睜睜看著那輛出租車拐了個彎,消失在街角。 她氣得跺腳,趕緊給柏辛樹打電話。 柏辛樹安慰左佑佑:“史學是人學,而是人就有偏愛。無論是海川亮,還是他的后人海川跡部,希望他們去指控自己的家族與祖國,著實比較理想化。” 左佑佑咬牙切齒:“跟他打了多少次麻將!說翻臉就翻臉!怎么,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兩人雖然話不同頻,居然意外和諧。 文物官司開庭在即,這些珍貴史料顯然也不能郵寄。左佑佑臨危受命,成為人肉郵遞員,抱著一堆史料,迅速趕往機場,坐上最近一班飛往英國的飛機。 柏辛樹在機場揮手:“左佑佑,這邊!” 左佑佑拖著行李箱,小跑過去。 兩個人許久沒見,異國他鄉乍一看見彼此,竟然都有些害羞。 柏辛樹自然地接過左佑佑的行李箱,唇角噙著笑意:“走吧。” 左佑佑第六感天降,心臟撲通撲通。她鼓起勇氣,抬頭看向柏辛樹。 柏辛樹也沒動,看著她。 就在這時—— “柏博士!左編輯!好巧啊!” 左佑佑眼睜睜看著曖昧的氛圍碎了一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