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試圖草草結尾,故事卻自作主張。 ——憶錄使拉羅尼 這些倒塌的宮殿,蒙塵的雕塑與美輪美奐的刺繡讓我愈發意識到艾達乃是古老者之一,而非單純的詭譎異形。他們的崛起和墮落都比我們早太久……我曾經觸碰他們荒蕪世界的祭壇,見證星光自殘缺穹頂墜落,如同已逝諸神的冷漠凝視。我拒絕去想他們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淪落至此,更不會思考我們的文明是否足夠幸運到能被憑吊…… ——安瓦爾·紹恩 于是莫萊·海格開口說:“我們敬重你,伊莎,因你乃回環毒蛇,孕育己身的母親…… ——某老嫗世界碑文殘跡 午夜游魂又一次伸出黑色的舌尖,掠過干澀的上唇。他刻意停留了一秒,感受著空氣中濃郁的馨香——來自于那些鮮花,香脂,和金粉一起灑在假發上的香水,還有基因改造過的馥郁軀體,肆無忌憚地腌制著他的嗅覺。 但芬芳之下掩藏著腐臭,從那些被過度的回春手術與植入物扭曲的肉體,以及同樣腐敗的心靈中散發。整個諾斯特拉莫的高貴家族齊聚一堂,面面相覷,相互蔑視且仇恨。但共同的恐懼強迫他們聚作一團,正如他們用恐懼奴役的民眾一般。游魂在他們的竊竊私語中聽到虛偽的友好和真切的詛咒。這群各種意義上的同謀猜忌著對方的血手又無可奈何,令他感到久違的愉悅。 幾米之外的萊彌亞伯爵垂眉斂目,華服包裹的蒼白肌膚閃爍著無機質的光。從許多年前開始,他就必須用鮮血維護容貌,以及基本的行動能力。這些真相總是被諱莫如深——倒不是出于罪惡,只是隱藏可能的弱點,不過游魂總是知道那些帷幕后的秘密,就像真正的鬼魂。 在游魂與伯爵之間,范克里夫連長倒顯得十分輕松,倚進寬大的天鵝絨座椅。莎樂美劇院外部潔白精巧,內飾卻顯得離經叛道。沒有任何裝飾,圓潤的內壁被黑絲絨的帷幔籠罩得不留一絲縫隙,堆疊在同樣漆黑的地毯上,家具卻清一色被猩紅的天鵝絨包裹,如同棺木上流淌的鮮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燈或蠟燭,只有從舞臺上方潑灑而出的珠母色光輝,映照得如夢似幻,也帶給劇場一絲不真切的華美。 那雙全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凝望著舞臺上白裙翩翩的舞者,和他們舉手投足中飄出的致幻煙霧。游魂聞不到女郎們的驚訝,興奮劑和殘酷的訓練早就剝奪了她們恐懼和疲憊的能力,讓她們如同真正的鱗翅目般冷漠優雅,而臺下的締造者反而冷汗涔涔,散發出迷人的畏懼氣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