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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壽德?lián)破痿~來，娥子收拾了，滿滿一大盆，香飄四溢。

    阿Q吃一口，鮮香細(xì)嫩，不住口地稱贊好手藝。

    湯壽德開了一壇酒，陪著吃喝。

    他滿意道：“我這傻媳婦，時常丟東拉西，是個長不大的，只一手廚藝卻拿得出！”

    娥子在旁邊納鞋底，瞪他一眼道：“你夸我呢，罵我呢？”

    湯壽德笑呵呵道：“夸你，夸你，都是夸你！”

    他顯得特別開心。

    他這開心是有緣由的。

    “老弟，不瞞你說，你這是救了我們一家啊！”

    阿Q雖然有所感覺，但還是故作糊涂道：“德哥言重了。我都沒有把妹子帶回來，事情搞砸了啊。”

    湯壽德道：“老弟久在鄉(xiāng)下，不知道城里事。那章家是什么格局？那是真正的豪門大族，鳥飛不過的田土，銀子怕不有幾十萬！這還罷了，他家有人！別的且不說，光浙江巡撫衙門，據(jù)說就能當(dāng)一半的家！”

    “這回老弟一番作為，促成章家公子和舍妹的親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阿Q裝傻道：“這意思是，小曼嫁到章家去，做少奶奶，——是的呀，我就是這么想的？小曼嫁給我，是窮人婆，嫁給章直人，那就是少奶奶！所以啊，我不能這么自私！……”

    湯壽德急需要分享，打斷阿Q道：“這意味著我就是章家的舅親！走在街上，多少人要巴著我！我就也能做巡官，做高級巡官，像公主那樣，騎大馬，月薪幾十塊！甚至做大巡官，比山陰大老爺還有錢，娶五房姨太太……老弟久在鄉(xiāng)下，不知城里事……”

    他太高興，喝得多而且急，很快就醉了。

    第二天一早，阿Q回巡警局上值，人都散出去了，王廷芳在喝茶。

    看見阿Q回來了，他很高興，打開柜子翻一陣，找到一本警務(wù)守則，丟給阿Q道：“剛?cè)肼氁雠嘤?xùn)，我們都是一群大老粗，你就自己學(xué)著吧。”

    阿Q拿起翻翻，七十多條，三百多款，大略翻一回，發(fā)展挺有意思。

    從職責(zé)看，這時代的巡警，相當(dāng)于后世城管局、公安消防隊、緝毒大隊、治安大隊、交警大隊、路政局、衛(wèi)生局、環(huán)衛(wèi)所和居委會等的全部或部分職能的合體。

    日常主要的是行使城管局和環(huán)衛(wèi)所的職能，不過能拘捕，能罰款，權(quán)力其實蠻大的。

    王廷芳說，他這里會稽縣不重視巡警這一塊，人少錢缺，真的就是錢少少。

    錢少少是阿Q的化名。

    他說著自己也笑了，有點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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