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作者:曲渚眠) 第74節-《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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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容似乎才明白太后的意思來,遲疑著點點頭:“安豐王為近宗,這是再合適不過的,只有三子,不知選哪一個才好呢?”說著沖安豐王道:“聽聞王爺幼子尚只有五歲,不知可舍得?”
陸晄本侍立在一旁,聞此言忙跪下磕頭:“皇后此言,臣萬死不敢當。這樣的大事,合該諸位大臣宗親商議才是,絕沒有臣置喙的道理。況且陛下洪福,病體自然能痊愈。”說著竟嗚嗚地哭起來,大有悲痛之感。
太后稍有所感,也捂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可憐我的慎兒……”
倒是林容坐在那里,雖神情戚戚然,也有些突兀了,等二人哭了一會兒,她擺擺手:“我是婦道人家,不懂這些朝廷大事,只陛下吩咐過,一切聽憑大長公主做主,等明兒大長公主進了宮,再商議不遲。”
太后、陸晄前來,也并不是真的同林容商議,不過是一探虛實罷了。這番話畢,林容便實沒有借口攔著太后見陸慎了,命宮娥服侍著她進去偏殿,瞧見那具頗多腐爛的尸體,哭了好一通,這才叫人伺候著回轉。
末了遞給林容一封折子,道:“安豐王不接你的話,這是他的為臣之道,可是論人選,他的第三子是再合適不過的,你瞧瞧吧!”
林容假意應了,親送了太后出殿,這才拿著那折子,慢悠悠往內間去。
見阿昭正安安靜靜坐在榻上擺棋譜,她是不懂下棋的,也并沒有人教過她,只照著樣子擺出來好玩罷了,陸慎盤腿坐在一邊,手上把玩著一個青玉擺件,臉色已十分不好看了。
林容立在阿昭身旁,見她小手上不知什么時候被叮了一個紅疙瘩,打開匣子,替她抹了一點膏子,阿昭玩那棋子入了神兒,連頭也不轉一下。
林容點點她額頭,笑:“倒是對這個有興致。”
說罷往前一步,把那份折子遞了過去,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不知安豐王三子,該選哪一個才好呢?”
陸慎不答,把那青玉麒麟覆在小幾上,稍稍抬頭,見林容遞了折子過來,那手背上還留著一點碧澄澄的香膏沒有化開。
他也不接那折子,只握著那手,指腹不自覺的按揉。
阿昭還在這里,林容不像鬧出什么動靜來,只沉著臉去擰他,不料陸慎倒吸一口冷氣,惹得啊昭湊著小腦袋過來問:“阿爹,你怎么了?”
陸慎不答,只望著林容幽幽道:“你對旁人都是心善心軟,只對我一個人鐵石心腸。”
阿昭偏著腦袋,壓根聽不懂,更為迷惑了,撓撓頭:“阿爹?”
到底是不想叫阿昭親眼瞧見兩人的齟齬,林容只淡淡抽回手來,到底沒有理會他那些酸言酸語,只當做沒有聽見。
一時,領著阿昭用了午膳,下晌時分便有宮人來報,說是大長公主病了,今日便不進宮來了。上燈時分,沉硯也來回,太后召見了六部三省的重臣,又宣了武安侯進京來,同安豐王徹夜議政。
林容在一旁陪著阿昭下棋,陸慎聽了,默了半晌,吩咐:“知道了,退下吧。”
就寢時,林容哄睡了阿昭,她這些日子一個人睡慣了,倒是不纏著林容。反倒是林容抱了她:“今日跟娘親一起睡,好不好?”
小姑娘望了望陸慎,搖搖頭,小聲道:“我一個人睡。”見林容不大同意的樣子,又湊在林容耳邊,不知小聲說了些什么,拱手:“求求娘親了。”
林容失笑,摸摸她的頭,只得答應了。等阿昭睡得熟了,林容這才起身沐浴,掀簾上床。
陸慎立在一旁,已除了外裳,只身著一身素白綾里衣,一副等著就寢的模樣。
林容瞥了他一眼,道:“回你自己的床去睡!”
陸慎訕訕道:“這本來就是我的床。”
林容立刻坐起來,道:“好,我去別處。”
陸慎只得站起來:“你睡吧,我去別處。”
話雖這樣說,可陸慎又哪里是這樣的人呢?夜半,林容睡得迷迷糊糊,便見身邊一沉,不知被什么人從后背擁了上來,這個宮里便只有一個人敢半夜上皇后的床,不用想也知道是陸慎,她皺眉,正要拍開他的手,便聽得他在耳邊低聲道:“我想殺人了。”
林容聞言眉心一跳,那手也頓住,緩緩放下,問:“誰?”
陸慎雙手搭在林容腰跡,下頜低著她肩窩上,那聲音涼絲絲的:“江南一干世家自不用說,面似忠心,內藏反骨。京城里的陸晄、武安侯曹劌,倘若我真的死了,你跟阿昭母女二人,便會像今日這樣被人拿捏。孤兒寡母、任人宰割。我打下的江山,這群鼠輩也配肖想染指?”
林容仍由他抱著,默了一會兒,問:“要多久的時間?”
陸慎回她:“不著急,再等等,看誰會跳出來,不過,最多一月也就料理干凈了。七月,匈奴的使臣要來,談得好與不好,今歲冬日,早晚是有一戰的。”
林容叫他這幾句話說得,頓時困意全無,默了半晌:“你要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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