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骨(作者:曲渚眠) 第74節-《艷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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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慎嗯了一聲,那雙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往上撫:“再沒有旁人更適合了。”
林容那心似乎又懸了起來,便聽陸慎在耳邊道:“我知道,你志在山川,在江州時便想走遍江南諸郡,編寫一部藥典來。等處置了這些人,你便去吧,冬日我親征時再回,也并無不妥。”
林容輕輕嗯了一聲,叫他擁在懷里,身子簌簌地發軟,她不知說什么話才好,末了,道:“不許派人跟著我,不許使手段騙我回來,更不許給我寫信,也不許人給你傳信。”
陸慎應了:“我想叫你活得快活些,旁的都無足輕重。”
林容軟軟地偏在他懷里,并不回答,忽地外面下起大雨來,那雨水霖霖,打在殿外的那一大片綠竹間,沙沙地,越顯得靜謐。
不知過了多久,她輕輕嘆了一聲,道:“你最好說的是真的,不然……”
陸慎覆身上去,望著那張嫵媚鮮妍的小臉:“不然什么?”
女子眼波盈盈,伸出一根削蔥般的玉指,輕輕劃過男子濃密的眉峰:“不然……不然我絕不理你了。”
陸慎笑出聲來,在那丹唇上輕輕一點:“好,絕不再理我了。”
他靜靜擁著那女子,聽著殿外綿密的細雨,竟覺得此時倒比床笫間纏綿更加他歡喜,他半坐在那里,直到天亮才閉眸淺眠了一會兒。
第120章
林容離開洛陽出發去江南的時候正是七月底,一年之中最熱的時節。
那日太后同安豐王陸晄來宣政殿探了虛實,十數日召見了許多重臣邊將有些已未見皇命為由拒不進京。進京的之中大多數又實在畏懼陸慎的威名,除非親眼見著陸慎的尸身,否則不敢輕舉妄動。除了一二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者,響應者寥寥無幾。
如此等了半月太后已經實不耐煩了,言道:“這些人不過是我陸氏的家臣罷了,屆時新帝登基傳圣旨可定天下要緊的京城里邊。不過這樣的大事,原本沒有他們可以置喙的道理,請宗親里的幾位王爺來,定了大事便可。”
她話雖這樣說,只安豐王陸晄卻十足地沉得住氣他雖不大得陸慎重用,卻也在戰陣宦海里沉浮了近二十年本能地覺得不對勁,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他連著秘訪了數位大臣勛貴,又星夜趕來宣政殿求見林容。
林容那時剛哄睡了阿昭正在妝鏡前拆著發鬢釵簪,已經預備歇息了聽人傳話,倒是十分地詫異:“只有安豐王一個人么?”
翠禽回:“是,只有安豐王一個人,看起來似有要緊事。”又披衣整妝起來,在偏殿宣了陸晄進來,隔著簾子問話。
那話其實并沒有什么要緊的,不過是稟告他夫人昨夜早產生了個女兒,母女平安,因著這胎兒早產,命師說這孩子福緣淺薄,因此想請皇后賜了名字,壓一壓這孩子的命格。
林容坐在那里,實摸不著頭腦,勉強敷衍了幾句,便揮手命他退下了。
她回殿內的時候,陸慎已沐浴過了,松松罩了間外袍在那里握著卷書,見她來,擱了書,只道:“睡吧!”
林容嗯了一聲,躺在床上好半晌,卻實在睡不著,翻身起來,推了推陸慎的肩膀:“你說安豐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至少也是猜到什么?要不然怎么會這時候進宮,見了我也只說這樣的小事?”
林容手肘半撐著,半臂的青絲柔柔垂在陸慎肩上,一股煙籠水霧的胭脂香頓時襲來。
陸慎敷衍地嗯了一聲,免不得心猿意馬,伸出一根食指輕輕挽著一縷青絲:“或許吧……”
林容似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她微微蹙眉的樣子極認真,陸慎悶笑一聲,拉了林容在懷里:“放心!”
過得幾日,陸慎已經足足一個月未曾召見過大臣了。此前他南下江州,雖不曾在洛陽,但也有批閱的奏折傳來,也曾召見江南臣工。此時,雖稱托病,不但見不著人,連只言片語也無。
這些人,三五成群,一日日上奏折,請陛下視事,又或者請重臣過問陛下的脈案。
林容初時不理,這那雪片般的奏折飛到案上,也的確叫嚇住了,頗有些拿不定主意。陸慎握著卷書坐在一旁,頗有些置之不理,全交給林容處置的味道。
林容只得把那些折子留中不發,只可惜壓是壓不住的,她并沒有那個威望,不過三五日,竟有那耿介的大臣跪在宣政殿外,求見陛下,頗有見不到陸慎便撞死在殿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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