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口外強梁 (下)-《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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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江湖的人物,一雙耳朵聽八方,再加上腳下走四方,各行里頭的學問也差不離知道一些。
乍然一聽阿傍爺這報號,鏢行主事的人物只是轉了轉眼珠子,頓時就明白過來——閻羅王手底下勾魂的鬼卒有牛頭、馬面兩位人物,其中的牛頭的本名就叫阿傍,因為生前不孝父母,這才被閻羅王點化成了牛頭人身的模樣,做了個勾魂鬼卒!
敢用陰間人物的來由本名做字號,這要擱在江湖道上來說,倒還真有徐不吝、吃四方的意思?
可說來也怪,雖說那報號阿傍爺的江湖人物把話說得挺硬朗,可在隨后的幾天之中,卻是壓根也沒了旁的動靜,就像是被那潰兵頭兒的一頓槍子嚇退了一般。
可還沒等那潰兵頭兒把牛吹痛快了,載著茶磚的三輛大車卻是在過一座木橋時。跟著驟然垮塌的木橋一起墜到了一人多深的河水中。有想要涉水救人、撈貨的伙計才脫了衣裳、鞋襪下水走了幾步,頓時就捂著腳脖子慘叫起來——河里頭已然是叫人密密麻麻的灑上了鋒利的瓦茬子,一腳踩上去就是一個血窟窿。
好賴算是從斷橋的兩頭墜下了繩索把掉到了河里、趴在大車上不敢動彈的幾位車把式和商隊伙計拽了上來,可拉車的駑馬卻早已經叫湍急的河水淹死,而那些磚茶也都叫河水泡成了乏葉子,就算是撈上來也只能拿著曬干做茶葉枕頭了.
把貨物和駑馬損失里外里一折合,再算上繞道時要多花費的三天時間和路上的挑費,烏爺只一瞧商隊里管事遞過來的小賬,立馬就覺著脖頸子上的大筋都隱隱作痛——就這么一眨巴眼的功夫,這就生生蝕了小兩千大洋的茶磚。要是能把這小兩千大洋的茶磚送到地頭。少說也能換回來能值兩萬大洋的皮貨?。?
再問過鏢行里主事的達官爺,烏爺心里頭更是一陣一陣的發涼——一個時辰之前,鏢行里的達官爺都安排國趟道的哨探仔細瞧過這座木橋,當時可是一點不對勁的地方都沒有??删透袅艘粋€時辰,那木橋上四條小碾盤粗細的木橋樁。倒是都叫人給砍斷了大半,也難怪大車剛走到橋中間的時候,就連車帶橋一塊翻倒在河水中!
都甭問旁人,烏爺心里明鏡似的——這肯定就是那位阿傍爺的手筆!
小心加小心的戒備著,只能是繞路通行的商隊再走出去一天,卻又出了幺蛾子——在一處大車店打尖過后。商隊里頭拉車的駑馬、犍牛全都口吐白沫的趴了槽頭。商隊里伺候牲口的老把式瞧過了,卻也只能連連搖頭,束手無策,只說估摸著是有人在草料里頭摻和了些牛、馬不能碰的老虎草。吃了老虎草的牛、馬撐不過三天,就全得腸穿肚爛而死,連下湯鍋都怕吃壞人!
好容易從離著大車店足有兩天路程的集鎮上高價買來些駑馬充數。商隊啟程再走一天,半夜的時候卻又有幾個躲著偷偷喝酒的潰兵叫人打暈過去,赤條條扔在了草料堆中過了一夜,生生凍死了倆!
掏銀子、賠小心,商隊里的管事磨破了嘴皮子,這才算是支應過了那忻亂起哄的潰兵??傻诙焯觳艅偭?烏爺已然在逍遙輦中慘叫得沒了人腔——昨兒晚上還啥事沒有的倆清倌人。一覺醒來卻被人把滿頭青絲剪成了瘌痢頭,臉上也叫人用鍋煙灰給畫成了猛張飛的模樣。
都還沒等鏢行里主事的人物朝著烏爺細問個究竟,一眾潰兵卻也在這時候喧嘩起來——才一晚上的功夫,那些守在篝火邊瞭哨樁子的潰兵死了十好幾個,還全都是抱著大槍蹲坐著睡著了的模樣,從喉嚨口上的吝窿里流出來的血全都浸到了身上的棉袍里。遠遠瞧著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對勁,可走近了一推,頓時就硬邦邦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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