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禍水東引-《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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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許久都不住的獨門小院屋子里,腦門子上綁著塊半濕不干的白羊肚手巾,腮幫子上貼著張狗皮子熬的黑膏藥,鼻子眼里有氣無力哼哼個不停,床頭旁邊坐著的打從滿目春書寓里招來的姑娘,捧著個花碗小碗用匙羹有一口、沒一口地朝著段爺嘴里喂著苦澀的藥湯子,時不時地還得拿著塊小手巾拭去段爺嘴角邊溢出的藥汁。
就這么一副場面,任誰瞧見了都得覺著段爺這是病入膏肓,指不定啥時候一口氣倒騰不上來,那就得麻溜兒的跟著牛頭馬面上閻羅殿前走一遭!
擱在段爺躺著的屋子外頭,好幾個平日里跟在段爺身邊的跟班碎催已然門神般戳在了院子外邊,把無數位手里捧著各色禮物前來探望段爺的人物擋了駕,嘴里的說辭也都是一個意思——這些日子段爺太過辛勞,這才誘發了跟鐵槍綹子盜匪廝拼時留下的紅傷。照著同仁堂里坐館大夫的吩咐,段爺這些日子只能是閉門靜養,絕不能再有勞心勞力的舉動。要不然,怕是就得出大事兒!
耳朵里聽著那些個擋駕的碎催跟班這番說辭,前來探望段爺的那些位四九城人物也就只能留下禮品、禮單,再撂下幾句不咸不淡的吉祥話,這也就轉頭打道回府。
也有那官身人物素來豪橫,壓根也都不搭理段爺身邊那些個碎催擋駕的說辭舉動,抬腿就闖進了段爺的屋里。可一看段爺那睜眼不識人、開口不說話的病怏怏模樣,那些位官身人物也只能把想說的話咽進了肚子里。
打眼瞅著又有倆人手里提著點心包朝段爺住著的院子前走了過來,幾個段爺身邊的碎催立馬朝著來人迎了過去,還隔著老遠便朝著走過來的倆人吆喝起來:“是來瞧段爺病的不是?”
微微朝著迎上來的幾個碎催拱了拱手,走在了前頭的胡千里和聲朝著打頭的碎催說道:“勞駕您通傳一聲。就說是火正門中胡千里,前來拜會段爺!”
拿眼睛瞄了瞄胡千里身后跟著的佘有道提在手中的點心包輕飄飄的模樣,打頭的碎催頓時沒了丁點客氣的模樣,抱著一雙膀子朝胡千里應道:“段爺有恙在身,不見外客!您諸位的心意領了。東西擱下,您二位這就請回了吧!”
像是沒聽見站在自己跟前擋駕的碎催拒人千里之外的話音,胡千里眉目不動地又一拱手:“這位二爺,我這兒有句話,勞煩您跟段爺稟告一聲——眼睛甭光盯著珠市口兒大街上那點事兒,段爺眼前就有真金白銀!段爺聽了這話要還不見客。我立馬轉身就走!”
狐疑地看著胡千里一臉沉靜的模樣,打頭的碎催猶豫片刻,很有些拿不準主意似的低聲朝胡千里叫道:“這位.......這位爺,您這話里頭云山霧罩的,到底是怎么個意思?如今段爺身子骨不利索,脾氣可也挺大。這要是一句話沒說對了地方,我們這些個碎催吃掛落不要緊,可別叫您也落不著好?”
很是篤定地伸手從袖子里摸出個銅錢大小的玉佩,胡千里抬手把那玉佩伸到了打頭的碎催眼前:“您拿上這個給段爺瞧瞧,再把我方才那話告訴段爺,我們倆就跟這兒等著!”
雖說不過是個跟在人身邊蹭吃傍喝混花銷的碎催,可在段爺身邊待了好些年頭。值錢的玩意倒是也真見過不老少。眼瞅著胡千里伸到了自己眼面前的那塊玉佩晶瑩剔透,在暗夜無光的地方都能隱隱約約透出來絲絲縷縷的熒光,打頭的碎催下意識地雙手接過了胡千里遞來的玉佩,吭哧著朝胡千里說道:“那.......這位爺,您跟這兒稍候,我這就替您去瞧瞧段爺好著點兒沒有?”
嘴里頭說著話,那打頭的碎催扭頭直奔了段爺住著的小院里。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過后,那打頭擋駕的碎催已然雙手空空的從院子里小跑著奔回了胡千里跟前,側著身子朝胡千里恭聲說道:“這位爺,段爺有請!”
倒背著雙手。胡千里施施然走進了段爺躺著的屋子,迎著半躺在床上、手里還緊緊拿捏著自己方才送出去的玉佩的段爺一拱手:“段爺,您身子骨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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