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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棠伺候好凌妃梳妝，扶著她下樓到后殿逛了逛。

    “誒，花房里最新新培植的綠牡丹怎的都不給本宮送來，咱們東陵閣從來沒少了給他們好處，這幫孫子，居然這般怠慢本宮！”凌妃近日是動不動就要上火，發覺滿園沒有一株牡丹花，不由得惱怒起來。

    海棠低著頭，她哪里敢多嘴。前幾日，東暖閣的鶯娘娘因為再九曲水廊相會武德皇帝，一時間再度得寵，凌妃知道消息后亦去了那里看過，除了滿地紅色、白色、粉色的花瓣形狀的碎布片，她又睨見水廊上擺設的兩行牡丹盆栽，恨烏及烏，不單是對黃鶯奪寵之舉心有芥蒂，更對那些牡丹產生厭惡感。

    東陵閣后殿的十幾盆牡丹悉數撤走，這才三四日，凌妃自己竟然忘了，還責備身邊侍奉的人沒有跟花房討要新種。海棠有心分辨，卻不好開口。

    “扶本宮四處走走。”凌妃抬手輕輕搭在海棠及時送上來的手腕，吩咐道，“海棠一個人陪著就夠了，你們別跟來。”

    猛一聽說主子不準自己跟著，身后一眾隨侍的宮女、太監紛紛低下頭，不敢有違。

    只是凌妃心煩意亂，粗喘聲十分明顯，海棠擔著一百個不放心，謹慎地琢磨著她的心思，領她到望月亭坐下小憩，給池中錦鯉喂了一會兒魚食。凌妃沒過多久便覺得煩悶，又轉了小半個圈，竟然不知不覺到了九曲水廊。

    “娘娘，這里是……”海棠欲言又止，她不由得放慢在前頭引路的腳步，側過身來試探凌妃的意思。

    舉目便看見惹眼的緋紅綠意。睨見各色牡丹的時候，凌妃倒也被自己的行為嚇了一跳，她居然心神恍惚地就游到了這里。當下，黛眉一豎，嗔怒道：“糊涂東西，竟領著本宮到這里來！”

    海棠皺眉，稍作分辨道：“娘娘，皇上近日常來水廊觀賞景致。各宮娘娘小主都來這里守著，總盼著能遇見龍顏，比起皇上偶爾想起來才召見，要好許多。”她來不及周全謊話，一方面要為自己開脫，一方面又不能惹惱肝火正旺的凌妃，實在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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