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7-《客自不須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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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陰依然還是那個江陰。無論千里之外發生了多少事、死去了多少人,都與她無關。
城隍廟前的市集上,還是一番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景象,叫賣聲此起彼伏,吸引著過往的行人,其中既有售賣糧食、布匹、陶瓷、鐵器等日常用品的商販,也有制作各色小吃的食攤。餛飩攤的老吳在賣完了最后一碗餛飩只后,照舊到小酒肆里要上了一盤走油肉和一碗鱔絲面。酒肆的店小二和平日一樣,熱情地招呼著客人“里邊請”,用搭在肩上的毛巾將桌椅擦得錚亮。他們早就忘記了那日店里來的兩個年輕客人,以及客人袖中那道若隱若現的寒光。
徐霞客依舊身著青布長衫,坐在靠窗邊的老位子上。他喝了一杯“女兒紅”,說道:“所以,照你所說,林姑娘已經死了?”
“是的,她死了。”
“可是,腿傷是死不了人的,”徐霞客端起酒壺,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說道:“我的腿受過兩百多次傷了,我現在仍然坐在這里喝酒。你的心靈也受過兩百多次傷了——大部分是我造成的,我表示道歉。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也活得好好的。”
“但她的確死了——你就當她已經死了。可以不聊她了嗎?”
“出于你的面子,可以。但出于林睦的一條命,我不敢保證日后見到她的時候,不會用竹杖去打斷她的袖劍。你知道的,我在南溪村跟陳巖學了點使用竹杖的技巧——我覺得男人需要掌握一點這樣的技巧。”
“隨便你吧。我原以為林彥復的一條命,已經夠賠了。而且林睦的這筆賬,本來就應該算在林知縣的頭上,”無書并不是十分在意徐霞客的“威脅”,反問道:“說說你的陳姑娘嗎?她怎么樣了?”
“什么時候起,你可以跟我聊女人了?”徐霞客嘆道:“雖然你讀的書不少,但你對女人這種事物,還一無所知。”
“先生,你還沒回答我。”
“她……她只是一個女人罷了。我無法回答你每個關于女人的問題,我并不負責關注所有女人的命運。”徐霞客將酒壺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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