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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長這么說，究竟憑借什么？如果全無根據(jù)，那就是胡說八道，可要小心了。”李洛試探道。

    張三豐似乎全不在意：“說起來不過是一種推演之數(shù)而已。檀越可知虛欲化實，則成真實？”

    李洛有點明白了。所謂預(yù)言，本身就是一種力量，能左右人心，影響局勢。

    比如武氏代唐的著名預(yù)言。因為有了這個預(yù)言，所以武則天就幻想這預(yù)言應(yīng)在自己身上，然后真的朝著“代唐”的方向努力，由于預(yù)言早就流傳，所以等她真的代唐，反而成了順應(yīng)天意，反對聲音被預(yù)言給化解了。

    “李氏代隋”也是一樣。李淵一旦起兵，大家都會想，果然如此，就應(yīng)者云集。

    但是，術(shù)數(shù)絕非這么簡單，不然，何須推算？

    “那么，道長對在下說這些，又所為何事？”李洛知道對方肯定有目的。

    張三豐正色道：“檀越絕非常人，當是大有來歷。至于其他，貧道又委實不知。說這些，是讓檀越心有所感，以應(yīng)時變。”

    李洛啞然失笑，繞了半天，他總算明白這道士的意思了。

    道士對自己望氣，認為自己大有來歷，不是一般人。所以，他就說些撩撥的言語，把野心種在自己心里，發(fā)芽，成長，好等他到時收割。

    歷朝歷代，很多造反的人，其實都是術(shù)士們的種下的野心種子。他們在民間尋找“有英雄氣”，“不同尋常”的人，給他們說類似的“瘋話”，蠱惑，鼓勵他們造反。

    等到自以為有天命的“英雄們”被野心蠱惑，一個個起來造反時，就是術(shù)士們廣種薄收的時候。

    說白了，就是術(shù)士門在賭概率。當然，他們的對象也不是亂找的，肯定有過人之處，才有資格成為他們的“種子”。

    英雄們失敗了，術(shù)士們屁事沒有。萬一哪個英雄真的成了氣候，乖乖不得了，那術(shù)士的回報也是驚人的。

    尤其是鼎革之際，這樣以“天下英雄”的野心為食的術(shù)士，就尤其多。他們是在拿歷史為賭局，拿野心家的性命為賭注，在游戲天下，代言天命！

    張三豐，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但他今晚的所作所為，顯然把李洛當成了“種子”賭注之一。

    這樣的賭注，張真人在全國只怕還有不少。或許，這是他另類的反元手段。

    元朝那么多草頭王造反，其中很多應(yīng)該都和術(shù)士脫不了干系。

    前些年的世候李璮，突然起兵反元，就是術(shù)士起了作用，可惜失敗了。

    李洛想到這些，反而安心了些。起碼張三豐并沒有那么神奇。他靠的，多半還是術(shù)。

    清逸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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