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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338章 李洛挖礦…忻都打仗!-《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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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dāng)然也想這么干,可是在這里耗了這么久,損失了三千多寶貴的騎兵,讓他很是不甘心。

    但是很明顯,蒙古騎兵的士氣,低落了不少。

    忻都最終還是接受了哲札的建議。

    于是,兩萬七八千蒙古騎兵立刻分為十幾隊,分散而出,開始了蒙古軍最拿手的破壞戰(zhàn)術(shù)。

    而這段時間,日軍更不好受。

    整整在城下和蒙古騎兵對峙十天,吃喝拉撒睡都在陣中,別提多難受了。雖然士氣尚存,但所有人都清楚,步兵不可能耗得過騎兵。

    北條時宗此時已經(jīng)憔悴不堪,一向有潔癖的他,已經(jīng)十天沒有沐浴了。

    “主公,元寇騎兵分兵了,應(yīng)該是四處破壞去了。”千葉真家第一時間就來稟報元軍動向。

    “唉,時事多艱啊。京都朝廷被滅,元寇如今又踐踏關(guān)東,真是生死存亡之秋也。我等處境,比之武侯更要艱難十倍啊。”北條時宗神色疲憊的說道。

    千葉真家道:“那么,還要實行亂戰(zhàn)么?”

    北條時宗擁著裘衣咳嗽幾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臉色更加蒼白了些,“元寇既然要破壞關(guān)東,那么,只能實施亂戰(zhàn)之策了。”

    所謂亂戰(zhàn)之策,就是只留十萬兵馬守衛(wèi)鐮倉城,其他所有兵馬全部分散成幾十股,每股萬人。這些萬人隊分兵駐防各地,防守城池和莊園,動員所有的百姓,抵抗元軍掠殺。

    一處受到攻擊,附近幾處一起支援。

    這是北條版的“全民戰(zhàn)爭”。能堅持多久北條時宗也沒底,但他沒有其他辦法對付來去如風(fēng)的蒙古騎兵了。

    等到蒙古軍隊分兵,鐮倉城外的日國,也分為幾十股,四散而出。

    前幾天,蒙古軍隊處處得手,不知道有多少日國百姓死于屠刀之下,被毀滅的村莊成百上千。蒙古軍隊所到之處,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殘酷的屠殺,在關(guān)東平原上到處上演。蒙古騎兵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李洛比起他們,完全就是個大善人。

    不到十天,上百萬日國百姓被屠殺。很多人被屠刀殺的嚇破了膽,也同時也有很多人在悲憤中拿起簡陋的武器,組成民間抗元義軍,和蒙古大兵干起來了。

    就像中原一樣,投降認(rèn)慫的渣男當(dāng)然有,可是敢于反抗的男子漢也大有人在。

    在幕府前期的苦心布置下,一時間整個關(guān)東大地義軍蜂起,幾十萬日國青壯紛紛加入抗元洪流,而且越來越多。

    隨著日軍主力分散到各地,義軍們頓時有了中間力量,兩相整合之下,日國民間抗元力量大漲。

    這就是北條時宗的“亂戰(zhàn)”計劃。可以想象,這種戰(zhàn)略就是把雙刃劍,一旦啟動,哪怕元軍被趕走,全國也會軍閥四起,日國會提前進(jìn)入戰(zhàn)國時代,北條氏的中央權(quán)威將不復(fù)存在。

    而被武裝起來的大量農(nóng)民,很可能會成為漫天大火,將豪族們的富貴燒成灰燼。

    但是,北條時宗只能飲鴆止渴,他沒有辦法了。

    其實,無論是日國還是元廷,都被李洛帶偏了節(jié)奏。

    元廷通過李洛的奏章,認(rèn)為日國不會輕易投降,只能徹底征服,也能被征服。同時李洛又讓幕府認(rèn)為,元廷一定會徹底滅掉自己,只能抵抗到底,無法妥協(xié)。

    可實際上,在李洛占領(lǐng)九州島后,日國和元廷其實完全可以談判,爭取到高麗這樣的附屬國地位,還是可能的。

    可惜被李洛一頓操作,喪失了談判的最佳時機。

    到了十一月底,蒙古軍各分隊的處境越來越艱難了,因為到處都有抗元勢力。蒙古軍隊每個分隊只有兩千騎,可要面對十倍以上的義軍,已經(jīng)無法隨心所欲了。

    殘酷的屠殺仍舊在繼續(xù),可是抗元義軍無處不在,同仇敵愾之下,滿懷國恨家仇的日國百姓,讓蒙古軍隊完全陷入了泥潭。驕狂不可一世的蒙古大兵,終于開始了減員。無論是搶掠還是屠殺,都沒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在被屠殺了大量百姓后,北條時宗終于成功的用海量的人命耗住了元軍。

    抗元義軍殺不勝殺,剿不勝剿,讓忻都等蒙古將領(lǐng)頭疼無比。

    狂怒的忻都,無奈之下只能下令各分隊集合起來,然后再次率領(lǐng)兩萬多騎兵開到鐮倉城,讓投降的日國百姓當(dāng)炮灰攻城。

    可是一連冒著大雪打了兩天,上萬日國炮灰?guī)缀跛拦饬耍矝]打下鐮倉城,只是填平了護(hù)城河而已。

    十一月三十,徒勞無功的蒙古軍隊只好放棄攻打鐮倉城,

    聽到元寇退兵的消息,北條時宗正在甘繩邸的園林中賞雪觀梅。

    “主公,元寇退兵了。”家令平賴綱說道。

    臉色蒼白、病骨支離的北條時宗,扶著一個侍女的肩膀,幽幽看著大雪中含苞待放的紅梅,突然猛地捂嘴咳嗽起來,等拿下手帕,手帕上赫然一片刺目的殷紅。

    “主公……”平賴綱淚目說道,“還請多多珍重啊。”

    北條時宗伸出修長枯瘦的手指,撫摸一朵紅梅,有心摘下,但終究沒有忍心摘。梅花映在他漆黑的細(xì)長眸子,猶如兩團(tuán)火焰。

    “吾命不久矣,焉能不知。”北條時宗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笑容脆弱的如同青花瓷。“大事未盡,出師未捷,吾很不甘呢。”

    平賴綱等人聽了,忍不住跪在雪地,“主公萬萬珍重,拜托了。”

    北條時宗憂勞成疾,藥石無效,他們也沒有辦法,就是八百萬神靈和大德高僧,也無法挽救北條時宗每況愈下的身體。

    “阿彌陀佛,人生自有長短,世上終有因果。殿下睿智,該了卻時便了卻,舊緣盡時新緣結(jié)。”

    隨著一個清朗蒼老的聲音,一個灰衣老僧從梅林后轉(zhuǎn)出。

    “師尊,弟子舊緣將盡,可心中不忘,執(zhí)念深種心田,該當(dāng)如何呢?”北條時宗合什問道。

    這個老僧,當(dāng)然就是他的老師大休正念了。

    大休正念是宋人,當(dāng)年和蘭溪禪師一起東渡日國。蘭溪禪師圓寂后,他就是日國宋僧之首,極得北條時宗信重。

    “殿下心中執(zhí)念,自當(dāng)也隨塵緣盡,又如何深種心田呢?回歸太虛之日,往生極樂之時,此乃脫離苦海之無上歡喜,何來前世執(zhí)念呢。”

    “此念非我念,與我何加焉?此世只種此世因,不可強求今世果。一燈既滅,一燈既明。乃終有明,是以長明。”大休正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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