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戰地兒女(1)-《漢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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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雄在后面看到鷹揚軍發起總攻,紅巾盜四散奔逃,深知大勢已去,無法挽回。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走!”
張雄果斷的帶著自己的心腹部隊離開。
半路遇到自己的兒子張英,只看到他渾身焦黑,鮮血淋漓,卻沒有攜帶有任何的資財。
張雄腦海中嗡的一聲,急忙問道:“怎么回事?叫你攜帶的財物呢?”
張英哭喪著臉說道:“沒有來得及帶出來……”
張雄頓時大怒:“到底怎么回事?”
原來,張英率領幾百名紅巾盜,剛剛按照計劃將所有的資財都集中到庫房,還沒有來得及分散打包,鷹揚軍就已經殺到了。他們本來的計劃,是用一天的時間來集中財物,然后再用一天的時間來分散打包,可是,劉鼎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攻入了北門。要命的是,紅巾盜的庫房,正好緊靠北門,在一座佛堂的地下室里面。這本來是因為北門附近的地勢比較高,地下室不容易潮濕,結果沒想到,剛好撞上了鷹揚軍的主攻方向。
鷹揚軍不斷有**包落下,將張英的部下炸的粉身碎骨,佛堂也毀于一旦,張英自己也被炸傷了。他拖著受傷的身體努力了好多次。紅巾盜竟然無法從庫房里面拿出半點的財寶來,反而搭上了幾十條地人命。最后鷹揚軍大舉發起反擊,他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狼狽不堪的跑了回來。
張雄又急又怒,一刀砍下去,將張英劈成了兩半。覺得還不解恨,繼續揮刀將他的身體剁成一團肉醬,良久才怒不可遏的罵道:“混蛋!這點小事都辦不到,要你何用?”
他平生積蓄,全部都埋藏在佛堂的地下室里面,竟然一個子兒都無法帶出來,他豈能不暴跳如雷?沒有雄厚的資財,就算回到淮南。又哪里還有東山再起地機會?無論是呂用之還是畢師鐸。都是認錢不認人的主,哪怕是親兄弟,沒有大箱大箱的珠寶,一切都是白搭。他急匆匆的回頭,想要趁亂從佛堂中闖入庫房,可是。他還沒有走出一百步,就看到潮水般的鷹揚軍正向自己沖過來,有鷹揚軍眼尖,發現了張雄的身影,立刻大聲叫道:“張雄!張雄!前面就是張雄!”
鷹揚軍已經占據了完全的上風,如同海浪般席卷而來,張雄只好長嘆一聲,帶著部隊急匆匆的從南門出去。
紅巾盜完全崩潰。鷹揚軍很快就控制了整個溧水城,楊璧鱗帶著勇字營繼續追擊張雄,其余地戰士們則開始在城內搜索殘敵。城內地激戰漸漸的冷清下來以后,開始有鷹揚軍戰士逐個檢查地上的紅巾盜身體,履行著標準的戰后程序,這個場面不免有點殘酷。黑色火藥的殺傷力其實不是很強,很多紅巾盜并沒有被當場炸死,只是被震暈又或者是被嚇暈過去。當然。也有人是趁機裝死的。這時候躺在地上地紅巾盜,至少有三分之二其實還是可以喘氣的。鷹揚軍戰士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部分身體完好的基本沒有受傷的紅巾盜抓起來作為俘虜,而將其余大部分的紅巾盜送入地獄。
劉鼎以前曾經聽人說起過,在很多軍隊里面,收拾戰場的事情,都是婦女去做的,她們會被分到一把短刃,專門用來割斷敵人傷員地喉嚨。顯然,在這個年代沒有這樣的事情,婦女總是戰場的犧牲品。他不想郁幽簾和沈若依看到這殘酷的一幕,于是緩緩的停住腳步,慢慢的說道:“郁姑娘,我的腿疼的厲害,咱們歇一歇再走吧。”
郁幽簾其實也被血腥地戰場深深地震撼著,臉頰有些發硬,可是聽了劉鼎的話以后,卻裝作有些蔑視地說道:“現在你不裝了?我還以為你一點都不痛呢!”
劉鼎苦笑著說道:“現在沒有必要了,我們已經取得勝利了。還請郁姑娘略施小技,幫我處理一下傷口吧。”
他坐在一塊石頭的上面,將受傷的小腿艱難抬起來,自己檢查了一下,發現傷口不算很嚴重,刺入小腿里面的石渣不會很大,否則自己也不會堅持到現在了。只是那顆該死的石渣還在小腿里面,如果不及時的清理出來,如果引發感染,那就麻煩了。無論是孫婧慈還是盧順杰,都對傷口的感染非常頭痛,他們都沒有找到有效的防止傷口感染的特效藥,這也是鷹揚軍傷員死亡率最大的因素,劉鼎可不想自己成為其中的一員。九華山的姑娘醫術高明,藥品也很有功效,哪怕對方有些不待見自己,他也不放在心上。
郁幽簾看到劉鼎有求于自己,其實還是很得意的,可惜外表上不能露出來,鼻子輕輕的哼了哼,冷冷的說道:“到里面去找個干凈的房子,要有清水才可以,你都忍了這么久了,再忍一會兒吧,反正一時半會你也死不了。”
劉鼎只好苦笑。
其實他和郁幽簾完全沒有過節,實在搞不懂對方為什么好像有點敵意的針對他,九華山又不是不吃人間煙火的神仙,她們和其他的節度使也有很密切的關系,甚至還在林詩梓的身邊派了個長期保鏢,以獲取保信軍節度使的支持。如果說是因為自己的行事作風引起了郁幽簾的不快,卻又不太可能,他劉鼎殘暴肆虐固然是不錯,可是比他劉鼎還殘暴,還肆虐的人,多了去了,哪個節度使要是不殘暴不肆虐的話,早就被干掉了,顧仁瞻和林度就是最好的例子,王博勉強也算是一個。
這個年代,本來就是武夫橫行的年代,仁義道德,良心法律,暫時都被放在了角落里。每個人都不得不為了生存而拼命奮斗,而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又或者是更好的生存下去,不得不終結別人的性命,這就是殘酷的現實。郁幽簾如果是為了這個原因和自己生氣,那完全沒有必要。要是換了別的場合,他還以為是郁幽簾吃醋了呢。郁幽簾這個名字她是聽蘇幼惜提起過的,只是沒有詳細的了解,只是隱約感覺蘇幼惜每次提起她的時候,好像都不太自然。
沈若依低聲的說道:“大師姐,你就幫幫他吧,你的技術那么好,正好展示一下給他看。你看他的傷勢表面雖然不嚴重,可是緊靠著膝關節的位置,如果不及時處理的,傷口化膿,可能會影響到膝關節,他行動起來就更加不方便了。”
郁幽簾轉頭看著她,深邃的眼睛眨了眨,意味深長的說道:“她只是和你有生意來往而已,你那么關心他做什么?難道你是喜歡上他了?你要是說謊,我就不幫他治。”
劉鼎神色古怪的看著兩人,欲言又止。
郁幽簾和沈若依是完全不同類型的女子,卻有各有各的韻味,似乎很難描述出來。要是在現代社會,一夫一妻,只能從其中挑選一個為妻的話,還真的有點為難,放棄哪個都是損失。但是在這個時代,這根本不是難事。很難挑選嗎?無法做出抉擇嗎?沒有關系,一起拉回去家里就是了。反正身邊的女人也不少了,多她們不多,少她們不少,只要她們愿意,大明湖就有她們的位置。
沈若依被郁幽簾直接問及女孩兒家的**,卻也一點都不臉紅,落落大方的說道:“就算我喜歡上他,這又如何?我喜歡他沒關系,要是不喜歡他,說不定會更糟糕。你吃蘇幼惜的醋,牽扯到我做什么?你如果不幫他治,難道就沒有人幫他治了?九華山的女弟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郁幽簾倒沒有想到她這么坦白,還牽扯出了自己和蘇幼惜的恩怨,不由自主的臉色微微一紅,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冷冷的說道:“不愧是沈家的大小姐,是做生意的,這嚼舌頭的功夫,的確是無人能及啊!”
沈若依搖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說的不過是我們這些人的命運罷了,其實,你比我還明白,喜歡不喜歡,對我們來說,根本是沒有必要討論的事情。就算我們有喜歡的人又如何?除非是遠離這個世界,否則,又有誰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長相思守?就算我們不喜歡,最后的命運安排,我們還不是一樣要接受?與其別扭的過日子,還不如嘗試著改變自己,試著去喜歡他,或許,漫長的人生,會變得有些樂趣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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