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撿到一只貓◎ 云星深處。 這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 四面環(huán)海,被稱為,無人之地。 在聯(lián)邦, 只有窮兇極惡的犯人,才會被流放到這座孤島。 島上雖有自然資源, 聯(lián)邦卻不再提供任何其他幫助,任其自生自滅,若有朝一日能夠逃離荒島,便可無罪赦免, 恢復(fù)自由人的身份。 一月前,12名囚徒被發(fā)配至此。 對他們來說,除了危機四伏的野獸、自然災(zāi)害, 更需提防的, 卻是兇狠嗜血的同類。 僅僅一月,便只剩下7人。 某種程度上, 這也正中聯(lián)邦下懷——對付這群惡徒, 自相殘殺更有意思,不是么? …… 初登島時,12名囚徒, 每人可以獲得一把刀, 再任意選擇一樣物品攜帶。 相渝選擇了打火石。 不過現(xiàn)在, 他身上已經(jīng)有了兩把刀, 一個打火石, 一口鍋。 都是一個不長眼的家伙送的。 對別人而言兇險的反殺,男人卻如此漫不經(jīng)心, 根本沒放在心里。 一月過去, 島上聚集起了兩道勢力, 相渝不感興趣,只大概知道,一個是紅毛青年,還有一個戴著眼鏡的西裝男,兩方各有三個人。 相渝體質(zhì)優(yōu)化過,兩方都想拉攏他,認為聚在一起更利于生存,而不是中了聯(lián)邦的騙局。 但有什么生物比人族更邪惡呢? 相渝拒絕了,寧愿繼續(xù)捯飭自己的石洞。 他在島中部,雨林邊緣落腳,不至于漲潮被淹,也不會直面大型猛獸。 一片崖壁上,相渝選了一個石洞,估計是哪個前輩留下來的,里面還殘存有腐朽的稻草,石壁上也用石頭刻著歪歪扭扭的筆跡。 不外乎是一些“等老子出去殺光你們”的瘋話。 相渝和往常一樣,吃了剩的烤肉和野果,叼著刀,拽著藤蔓一蕩,便穩(wěn)穩(wěn)地落到地上,身姿敏捷,就像個正宗的野人。 上午剛退潮,今天可以換個口味,吃點海鮮。 島的東面,沙灘上已經(jīng)有了一道人影,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在紅毛那里見過。 聽見腳步聲,對方迅速抬頭,看見是相渝這才松了口氣,笑嘻嘻道:“相哥,你也來改善伙食啊?” 笑歸笑,手里的刀也沒放下。 相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自顧自地選了個地方,開始撿海鮮,他挑的多是魚類,方便儲存,也耐餓。 對方松了口氣,看似繼續(xù)撿海鮮,實則目光一直落在相渝身上,直到紅毛和另一個中年男人過來,這才徹底松懈下來。 “老大,今天海鮮挺多的,可以多撿點熏干。” 陶晨邀功般舉起手里歪歪扭扭的竹筐,幾乎快裝滿了。 路寧蕭隨意點了點下巴:“怎么回事?” 陶晨撓頭:“相渝住在石洞,距離東面近點就來了……老大,反正他沒去寧昀斯那里就行。” 寧昀斯便是那戴著眼鏡的斯文男人,和路寧蕭分庭抗禮,一個在東一個在西。 中年男人齊彬笑了:“怎么會沒關(guān)系呢?他在東邊撿,我們不就少了么?” 語調(diào)陰柔,像毒蛇似的,眼神有幾分扭曲惡劣。 偏偏路寧蕭覺得很有道理。 青年嗤笑一聲:“在寧昀斯那里討不到吃的,覺得我路寧蕭好欺負?” 這話卻是沒道理,東邊海灘也沒寫著他路寧蕭的名兒。 陶晨冷汗直冒,心底對齊彬的厭惡更甚。 “老大,相渝實力不俗,我們要是對上.他,不是把他往西邊推么?” 西邊指的是寧昀斯。 其實陶晨更想說,老大你別沒事找茬。 就算老大體質(zhì)優(yōu)化過,戰(zhàn)斗力強,但相渝也優(yōu)化過,也不是善茬啊…!何況他身上也沒什么重要物資,沒有搶的價值和必要。 “如果沒有一次擊殺的把握,還是算了吧。” “改天準備妥當(dāng)了再說,而且那邊靠近雨林,指不定哪天就有蟒蛇呢……” 遠處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相渝臉色都沒變,撿夠海鮮,便徑直離開。 看來得換個住處了,一群聒噪煩人的。 得。 人都走了,也沒什么好繼續(xù)爭的了。 陶晨松了口氣,看著真的思考起“準備妥當(dāng)再殺相渝”的老大,心累得很。 要不是剛來島上的時候被老大救下,他早就投奔西邊去了,畢竟寧昀斯可理智多了。 不像老大,染頭紅毛,性格也和小孩子似的,那么輕易地被齊彬騙。 而且….他似乎真沒想過,離開島的可能性,而是一個勁兒地和寧昀斯對著干。 跟著這樣的老大,真的有前途嗎? …… 快要回到石洞的時候,相渝突然警惕停下。 目前是旱季,雨水不多,可崖壁下方,分明有幾塊石子的順序亂了。 一定有東西來過。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頓了頓,放下竹筐,拎著刀,放輕了腳步,朝著一棵樹繞去。 越靠近,聲音越大,相渝屏住呼吸,冷靜地思考著。 石子移動的范圍不大,動靜也很小,必定不是大型動物。 但島上存活的動物,又能有什么善茬? 就算來了那么多波囚徒,始終沒人去雨林深處探索,這里可沒有藥劑,最普通的發(fā)燒,便足以要了人命,只要有活著的希望,沒人愿意放棄。 思索間,一道灰撲撲的身影落入眼簾。 伴隨而來的,是一道細聲細氣的“喵”。 ……喵? 什么動物會這么叫? 看著那巴掌大的小動物,相渝罕見地愣了幾秒。 這種體型,除非它渾身劇毒,否則有什么攻擊性? 小東西瞧見他了,灰撲撲的,像個球似的,就顛顛地朝他跑過來。 相渝謹慎地后退一步。 “喵!” 對方似乎不太高興,叫聲都急促了一點,他竟莫名聽出了一絲情緒。 ——相渝懷疑,自己是獨居了一個月,出現(xiàn)幻覺了。 他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小東西在腳邊停下。 隨即爬上他的腳,抱著他的腿,還想往上爬,尖尖的爪子刺痛了他的皮膚。 頓了頓,相渝俯身,將那巴掌大的小灰球,捧到手里,真的也就一只手大。 對方親昵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指,那細密的倒.刺微酥微麻,相渝又愣住了。 ……它不會把他當(dāng)媽了吧? 有些為難地蹙眉,相渝的身體卻很誠實。 他穿的是來時的那一身休閑服,白天也穿著外套避免曬傷,將小東西放到懷里后,相渝仔細地拉好拉鏈,一手護在胸.前,一手抓起藤蔓,朝上攀爬。 單手攀爬,這是很高難度的動作。 不過對于體質(zhì)優(yōu)化的男人來說,倒也不算什么。 幾下子便回到石洞。 小毛團身上灰不喇唧的,沾著灰塵草屑,還有些不知道什么液體,導(dǎo)致毛發(fā)揪在一起,相渝不太想讓自己舒服的床被弄臟。 他隨意掃了眼,將小毛團放到了儲存食物的地方,再用幾塊石頭圍起來,避免對方“越獄”。 之后,他再次跳下去,將刀和海鮮搬了上來。 石洞里儲藏了不少物資,相渝走到洞口,開始生火。 小毛團早就“越獄”成功,踉踉蹌蹌地走到他腿邊,又想爬到他腿上了。 “……” 當(dāng)媽媽這種事,一回生兩回熟,相渝直接把它拎到自己懷里,對方也就乖乖睡著了。 有打火石,點火便很簡單,可今天,相渝一邊點火,一邊看向懷里的毛團,動作也就慢了下來。 對方乖乖地躺在他腿與懷抱的夾角處,也不吭聲,團成一個球睡得香極了,可這卻是相渝第一次和某種生物這般親近。 他自小便不是個討動物喜歡的人,動物包括人類。 這弱小的幼崽,沒有毒、沒有獠牙,爪子也不輕不重的,他一只手就能扼殺,可這份信任,又讓他茫然。 或許對方?jīng)]有威脅,或許對于獨居黃島的人來說,這份信任太過可貴。 總之,相渝決定收養(yǎng)它。 …… 火生好后,他取了些淡水和肉干。 先把水燒開,再把肉干撕成一條條的,放進鍋里煮,很快,一鍋香噴噴的肉粥就出爐了。 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香味,相渝敏銳察覺,小家伙的耳朵動了動。 那團得極圓的睡姿,也開始改變——它醒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