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咬唇-《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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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嚴踏著晚霞領了一名容貌出色的女子從青石板路沿著小道往深巷內行去, 一直走到最里處的一所宅院,門口有幾名黑衣侍衛值守。
周嚴帶著那個女子進入屋內,回稟:“世子, 這已經是屬下找來最像的了。”
那美貌女子的眼部被蒙了黑布, 根本看不清自己身處何處,但四周冷寂的氛圍實在讓她害怕,她嚇得跪下來求饒:“這位大人, 小女子只是個孤苦無依無處可去的可憐人, 求求大人大發慈悲, 放過小女子吧……”
良久,男人低聲道:“從今日起, 你便住在此處, 吃喝住行都有人照顧。”
那女子沒聽明白,嘴唇微張:“大, 大人……何意,小女子實
在不明……”
裴扶墨朝周嚴看了眼, 周嚴心領神會,將那女子扶起來, 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一炷香后,周嚴獨自出來, “世子,該說的屬下已經說明白了。”
裴扶墨坐在紅木椅上,神色略顯疲倦, 問:“人醒了嗎?”
“醒了, 方才那女子已經在玉嬤嬤的帶領下去見了小殿下。雖說已經盡量將她身上的香氣換了, 這女子的聲音也是最接近那個女人的,但小殿下似乎并未真的認為那女子是他的母親。”
裴扶墨輕笑一聲:“雖說他只有三歲, 但并非傻子。”
周嚴不解,“那,為何……”
“你想問我,既然如此為何還是要給他找個母親?”
周嚴點頭,“小殿下雖說半歲后就沒見過他親生母親了,興許是完全不記得生母的長相,但母子連心,這來個假的冒充他的生母,想必小殿下也并不會買賬。”
裴扶墨淡聲道:“不過是給他個念想罷了,省得整日哭哭啼啼,三天兩頭的讓我往這流遠齋跑。”
周嚴暗暗擦汗,里頭那位小殿下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世子敢說,他可不敢跟著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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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彩霞彌漫,鎮北侯府的馬車在城門口附近的僻靜處等候,沒多久就順利接到了人。
裴幽落坐在云氏身側,笑意溫和:“母親,兒子回來了。”
云氏泛紅的目光在裴幽身上來回打量,哽咽了半晌,才嘆道:“幽兒,回來就好。”
大半個月沒見,云氏實在想念極了,本身孩子認回身邊還沒多久,怎么就莫名其妙外出公務了半個月呢。
等母子二人團聚過后,江絮清在心里做足了準備,才輕柔啟唇,喚了聲:“兄長。”
沒人注意到聽到這聲兄長的裴幽眼神暗了幾分,他溫聲道:“我還沒有親自祝賀慕慕新婚大喜。”
江絮清垂眸,“兄長的心意,我與懷徵都感受到了。”
“是嗎?看來慕慕什么都會同懷徵講,那兄長也不必擔心你們二人會爭執吵架了。”他輕輕笑了幾聲,語氣極其的自然,像在調侃新婚夫妻。
云氏說道:“你這孩子可別操心了,慕慕和懷徵知曉分寸的,反而是你,老大不小了,還讓弟弟先你一步成親。”
裴幽羞赧道:“母親說的是。”
云氏嗔他,“你也莫想這樣混過去了,待過陣子就給你相看相看,得盡快給我娶個媳婦回來。”
裴幽慢慢坐著挪了個位置,靠在車壁上,笑道:“都聽母親的,母親覺得哪家姑娘合適就行。”
這近一個月的相處以來,長子的確比剛回到侯府那會兒對她要親近的多了,先前她也委婉地提過娶妻一事,那時他還一副暫時不打算娶妻的態度敷衍了過去,沒想到這會兒便松口了。
看來是看到弟弟娶妻后,自己也羨慕了。
云氏樂呵呵笑道:“有你這句話就好,不過啊,娶妻這種事妻子還是得你自己喜歡才好。”
“幽兒喜歡什么樣的姑娘?母親為你留意著些。”
裴幽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似陷入了回憶:“嬌憨活潑,愛哭愛笑,膽子小,心地善良,又很愛撒嬌的姑娘。”
云氏皺了皺眉,“母親問你是喜歡如何的品性,如何長相的姑娘,你說這些,讓母親如何去找?”
江絮清呼吸都輕了,一直垂眸安靜地坐在云氏身旁沉默不語。
裴幽抿唇笑了笑:“母親,品性好相處就行,至于長相……”他說著語氣一頓,又溫柔了幾分:“像慕慕這樣就好。”
隨著他話音一落,車簾忽然被掀起,緊接傳來一句:“那恐怕叫兄長失望了。”
江絮清順著聲望去,對上裴扶墨的意味不明的視線,他的眼神實在情緒難辨,她怔了須臾,等反應過來時,裴扶墨已經進了車廂,落坐在她身旁了。
云氏驚喜道:“懷徵怎么來了?”
裴扶墨牽著江絮清的手按在自己的膝蓋上,道:“方才辦完事準備回侯府,在路上看到了侯府的馬車。”
他寬大的掌心將江絮清嬌小的手全部攏入,邊說話邊揉捏她纖細的手指,眉梢微揚:“兄長,天底下獨一個慕慕,倘若兄長想要,恐怕也不行。”
他聲音雖溫和輕緩,容色如常,但江絮清與他坐的近,卻能感覺出來他似乎動怒了。
裴幽微瞇黑眸,面色平和地看向裴扶墨,半晌沒有接話。
云氏正開心一家人都在呢,笑著接了話茬:“幽兒,懷徵說的也不無道理,你大抵不知,慕慕這丫頭,自小便有長安第一美人之稱,若想要再找一個與她這般容貌的,恐怕難了。”
說著,云氏笑眼彎彎嗔向江絮清,似在打趣裴扶墨方才說她是天下獨一個的說法。
江絮清心里本就慌亂得不行,現在云氏一番話也算是解救了她,她忙輕聲道:“母親過譽了,實則長安女子容姿出色的比比皆是。”
裴幽輕眨眼睫,過了會兒才聳了聳肩,接話道:“看吧,母親方才還那般篤定說,怎樣的姑娘都會給我找來。”
云氏一愣,腦子里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你是故意為難母親,就是不想娶妻!”
裴幽但笑不語。
云氏笑罵:“幽兒,母親險些讓你糊弄過去了。”
江絮清只感到自己的右手極其的滾燙,被裴扶墨包裹的那只,燙意好似涌入心尖般。
她悄悄去看他,他看似淡然的神情下,此時定然不是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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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鎮北侯府一家人都在玉榮堂用晚膳,就連裴靈夢都早早回了府。
難得一家人團聚,裴玄和云氏自是開心,看著自己的幾個孩子成長的如此好,云氏一時感慨萬千,嘆道:“當年若非是我糊涂,也不會害得幽兒流落在外,分開的這二十來年的時間,如何也回不來了。”
江絮清小口小口的用飯,這時自己的飯碗上多了一顆醬汁魚丸,她側眸看去,只捕捉到裴扶墨精致的側臉,她淡淡一笑,也跟著夾了一筷子的酥肉給他。
裴幽坐在云氏身側,將對面二人的小動作都收進眼底,捏著玉箸的手愈發用勁,“母親,過去的事就無須自責了,您看兒子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這件事一直是云氏心中的疙瘩,每回想起都覺得愧對長子,尤其得知他幼時的遭遇后,宛如剜心般的疼,這下不由紅了眼眶。
裴玄不舍妻子自責,說道:“當初也怪為父過于自負,本以為去往蘇州緝拿逆賊不過小事,豈料賊人竟埋伏在我等駐扎地已久,害得你母親生子后還遭逢難事。”
也是在這混亂之中,才不慎將剛出生的孩子弄丟,所幸還有胎記在,否則這分開了二十一年,又有誰認得出。
裴靈夢問道:“大哥,你幼時究竟是如何過來的?妹妹也很是好奇。”
自從認回了侯府,裴幽對自己的過往極少提及,基本都是寥寥幾句帶過,云氏是不忍讓他回想起幼時苦事,便也沒有多問。
也就裴靈夢心大,壓根不懂得看人的眼色行事,方才聽父母提及,她忽然十分感興趣兄長幼時的經歷了。
裴幽無所謂地笑:“沒什么值得懷念的,幼時被一戶人家收養了一陣時日,后來又去了江州揚州那些小縣城過活,最后又流落到了長安。”
云氏問道:“那幼時收養你的人家可還有聯系?母親很想要報答那戶人家對你的救命之恩。”
裴幽垂下陰冷無情的黑眸,復又抬起,略微可惜道:“他們很早便因病去世了。”
是嗎……云氏有些失望。
裴玄沉聲道:“救命之恩得銘記一生,幽兒這般戀戀不舍,如此重感情,不愧是我裴家的男兒。”
裴幽笑得謙虛,“父親說的是,救命之恩兒子自當銘記。”
裴玄對自己長子這般謙遜的態度愈發滿意,轉而對裴扶墨說道:“懷徵,明日你若是入宮面圣,順道帶你兄長一同前去。”
見了晉安帝自然也是要見太子了,看來父親極其信任裴幽。
裴扶墨應下,“兒子知曉。”
江絮清細眉一蹙,她該如何告訴裴小九要提防裴幽這個心狠手辣之徒?畢竟裴幽太會掩飾了,若非她重來了一次,又怎會看穿他的真面目?
夜里用了晚膳后,江絮清和裴扶墨一同回了寒凌居。
裴靈夢剛從玉榮堂出來,看見裴幽站在廊下一直望著前方站著不動,便拍了拍他,“大哥,你一直看著二哥和二嫂的后背做什么呢?”
裴幽倏然回神,輕聲道:“我瞧著懷徵與慕慕成婚幾日,還擔心因為懷徵性子太冷,與慕慕難以融洽相處。”
裴靈夢嗐了聲:“大哥多慮了,他兩感情好著呢,你恐怕不知道,慕慕和二哥自小便跟連體嬰似的,他二人的關系比所有人想的還要親密,即便吵架冷戰也很快就能和好,二哥若是對慕慕冷臉啊,我猜多半是他等著慕慕去哄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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