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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冷血-《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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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林敬元抱著許施過來時,看到面前杵著的障礙物,下意識撞了一下,“讓開!”

    江絮清出神的功夫,裴靈萱已經被林敬元撞得往邊上一倒,她腳步不穩,連連往外邊后退了幾步,在即將掉入湖水之前,江絮清及時拉住了她。

    “萱姐姐!”

    這聲時林敬元方才混亂的思緒一下便拉了回來。

    他抱著許施回頭看,這才發現方才撞的人竟然是裴靈萱,見她靠在江絮清懷里,整個人魂不守舍,他很想上前去看看,可懷里的許施哭聲又忽然加重。

    他一咬牙,還是打算抱著許施離開。

    “慢著。”

    這道聲音阻擋了林敬元的去路。

    他朝前方看去,面前這個身形頎長,渾身透著寒意的男人,正是他的妻弟。

    長安城鼎鼎有名的鎮北侯世子,如今的左軍少都督,裴扶墨。

    周嚴上前一步攔下林敬元,“大姑爺,請留步。”

    林敬元看向裴扶墨,“不知裴大人這是想做什么?”

    裴扶墨目無情緒,跟看死人似的看他,“周嚴,東西拿出來,讓林公子畫個押再放他走。”

    周嚴應是,很快從懷中取出一紙信封,紙張抽出,攤開在林敬元面前的赫然是「放妻書」。

    林敬元臉色霎變,難以置信地看向裴扶墨,嗓音顫抖:“裴大人這是何意?”

    裴扶墨笑了聲:“跟我裝傻?你若再這樣耗下去,當心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周嚴從懷中取出印泥,冷言道:“林公子,畫押吧。”

    林敬元氣紅了臉,怒喊一聲:“我不同意!裴大人這是想以權勢壓人,逼迫我跟萱娘和離?你問過萱娘的意見了?憑什么給她做決定?”

    裴扶墨不耐煩地扯了扯唇:“林敬元,本官沒那閑情逸致聽你在這鬼吼鬼叫,周嚴給我按著他畫押。”

    他一擺頭,周嚴心領神會,上前幾步就強行要捉著林敬元的手來畫押,這一拉扯,林敬元懷中的許施不得不放落地。

    許施方才本就落水,加之下.身流血,痛得死去活來,在碼頭上滾來滾去毫無形象可言,口中還在不斷地痛苦哭喊。

    林敬元和周嚴起了爭執,將手藏在身后,看向還伏在江絮清懷里的裴靈萱,急忙喊道:“萱娘,你快制止你弟弟啊!”

    裴靈萱充耳不聞,靠在江絮清的懷里,臉龐神情如木,垂著眸一滴淚也流不下來,似靈魂出竅了一般。

    江絮清攬著裴靈萱,將臉側過去,對上了裴扶墨冷無情緒的眼神。

    那瞬間,她覺得自己的心口好似被針扎了下,意味不明的難受縈繞心頭。

    裴小九為何會用這樣的眼神看她……

    這邊林敬元實在抵不住周嚴的力氣,眼睜睜看著自己在放妻書上壓下了印記,如死寂般,被沖擊地魂不附體。

    裴扶墨掃了一眼放妻書,睥睨著已僵到無法動彈的林敬元,冷聲道:“回去收拾一下,晚點侯府的人會將我長姐的東西取走,若是少了任何一樣,我定拆了你建安伯府。”

    林敬元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當即憤怒破口大罵:“裴懷徵!你信不信我告到陛下跟前去?你簡直目無王法,以權壓人,你逼迫我和萱娘和離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你看外人會如何看待你?”

    裴扶墨不屑地笑:“不如你看看那女人的孩子還在不在?”

    林敬元大驚,目光尋著許施看去,只見方才還在痛苦嚎叫的許施已徹底痛暈了過去,他嚇得踉蹌上前,顫聲喊:“施兒!”

    林敬元狼狽地抱著已經昏迷的許施匆忙離去。

    裴扶墨緩緩走上前,目光落在江絮清惴惴不安的神情上,淡聲道:“跟我回去。”

    江絮清抿了抿唇,“那萱姐姐呢

    。”

    裴扶墨看向周嚴。

    周嚴頷首,吹了口哨,很快便從另一搜畫舫內涌出了幾名侍女,侍女上前接過已昏睡過去的裴靈萱。

    裴扶墨面無表情,伸手攥住江絮清的手腕往前走。

    身后幾名侍女驚嚇的聲音響起:“不好,這位娘子身.下流血了!”

    **

    鎮北侯府。

    朱大夫重點吩咐了幾句重要的注意事項,便提著醫藥箱出了華雅院。

    裴靈萱面色蒼白虛弱無力地靠在引枕上,神思游蕩,捂住自己的小腹許久沒有說話。

    方才朱大夫的話又縈繞在她的耳邊,她默淚不止,最終抑制不住,痛哭出聲。

    屋內響起她悲痛欲絕的哭聲,讓人聞之動容,江絮清也不由跟著紅了眼眶。

    云氏心下大痛,上前抱住虛弱的裴靈萱,安撫道:“萱兒,你方才……才小產了,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可不能再這樣哭了。”

    聞得風聲火速趕回鎮北侯府的裴靈夢剛到華雅院,便聽到這痛徹心扉的哭聲,氣得她幾步上前,大聲叫喚:“阿姐,你別難過,我定會替你報仇的!”

    那個林敬元,她定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裴靈萱伏在云氏的懷里,抽噎幾聲,尚在發抖的身子因為這句話輕微動彈。

    她抬著濕潤的眼睫看向一臉怒意的妹妹,良久,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阿夢,你莫要插手。”

    裴靈夢怒不可遏,急躁地問:“阿姐,你這話是何意?什么叫不必了?我可都聽說了,那對狗男女當著你的面這樣欺辱你,這次小產指不定還是那林敬元推了你那下的緣故而引起,憑什么要這樣放過他們?”

    她急忙拉著江絮清過來,說道:“當時慕慕也在場不是嗎,她都親眼看到林敬元是怎么對你的,阿姐你怎么還能這樣放過他?慕慕你也說句話啊,阿姐就是太心善了,才被這樣欺辱!”

    江絮清動了動唇,望向裴靈萱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樣,嗓子猶如堵住了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沒辦法替當事人下決定。

    裴靈夢的態度極其暴躁,從進了華雅院起便一直在發泄怒火,大聲說話。

    云氏臉色難看,冷聲斥道:“夢兒!你長姐本就身子不好,你是想氣死她?”

    裴靈萱低聲咳了幾下,整個人虛弱到好似隨時要暈倒了。

    裴靈夢一肚子的怒火在看到長姐這般脆弱的樣子下,也不得不強行壓下去,可這并不代表她的內心認可長姐的做法。

    長姐天性溫婉柔善,不管什么時候發生什么事,她都第一時間想要息事寧人,不愿怪罪任何人,便是因為這樣的性子,她嫁到建安伯府后,即便背靠鎮北侯府,她也時常遭受到婆母嚴氏的打壓。

    對于長姐的懦弱性子,裴靈夢實在是忍了太久。

    “阿夢,我知曉你是擔心我,可……”裴靈萱有氣無力地動了動白皙的手指,垂眸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再去計較也沒什么必要了。”

    她不愿再這樣牽扯下去,鬧得難看。

    “況且……”說到此處,裴靈萱頓了頓,淡淡笑了聲:“況且,懷徵已經幫我取得了一紙放妻書,從此,我與建安伯府,與他林敬元都沒有任何關系了。”

    云氏臉色驟變,訝異道:“放妻書?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從裴靈萱回了鎮北侯府后,這件事還沒有通知任何人,這句話剛說出來,不啻于平地一聲雷。

    云氏疑惑的眼神投向屋內錦繡屏風后的位置,但見這座屏風上正倒映出男人挺拔的身形。

    裴扶墨斜倚在門框邊,不以為意地道:“就方才,讓他畫了押。”

    云氏面色不悅,猛然站起身來,指責道:“裴懷徵,這是你長姐的婚姻大事,你個做弟弟的,豈能隨意插手?”

    雖說她也同樣看不上建安伯府,但是事情剛發生不久,雙方家庭還未曾交涉。

    他個晚輩竟敢這樣擅作主張私下處理了這件事,簡直不將長輩放在眼里!

    裴靈萱抬手拉住云氏,輕輕說道:“母親,您不要怪懷徵……”

    或許正是因為弟弟的果斷,才能讓她忽然一下想的這么清楚明白。

    否則恐怕此時她還在猶豫不決。

    云氏皺眉道:“這才畫押,應當還沒生效……”

    裴扶墨輕描淡寫地說:“回來的路上,我已經讓周嚴送去府衙蓋章了。”

    云氏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幻多姿,五彩斑斕,想說幾句話,話音到了唇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和離自然是歡喜的,只是用這般粗暴的方式,多少還是會落人口實,況且他作為弟弟這樣插手,更是不合規矩。

    裴靈夢滿意地哼哼一聲,笑嘻嘻道:“果然還是二哥聰明,對付林敬元那種小人,就該快刀斬亂麻!”

    江絮清深深看了眼失魂落魄的裴靈萱。

    裴靈萱藏在衾被內的左手雖然一直沒有露出來,但她能感覺得到,萱姐姐此時悲傷到要喘不過氣了。

    江絮清緩緩走到屏風側邊,目光落在倚在門框上,看向庭院持久沒有動的裴扶墨身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會在今日讓萱姐姐去了曲碧湖畔,才會在事發之前便準備好了放妻書。

    江絮清忽然感到后背都冷得出汗了。

    **

    夜色濃稠,風起,寒凌居庭院樹影婆娑,今夜烏云密布,寂靜得嚇人。

    從華雅院出來后,裴扶墨便一直沉默不語,直到進了臥室,他反手直接將安夏等侍女擋在門外,留下“嘭”的一聲關門的聲響。

    江絮清除了背影輕微動了點之外,并無其他的異樣,好似早就清楚一會兒將要面對什么。

    裴扶墨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問:“你今日怎會在曲碧湖?”

    江絮清轉過身來,認真看向他冰冷的神色,沉默了一息,說道:“今日承恩侯府的盛嫣盛蕓姐妹二人邀我去臨淵閣相聚,我們幾人相談甚歡,便臨時決定去游湖。”

    裴扶墨嗤笑一聲,這些他自然都已調查清楚了,可他想聽的不是這個答案。

    江絮清走上前幾步,盈盈水眸含著難以置信,問道:“裴小九,今日是你主動讓萱姐姐去了曲碧湖么?”

    她現在還無法消化這件事,倘若裴扶墨從別的渠道得知了林敬元已經背叛了萱姐姐,為何他偏偏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去傷害萱姐姐,讓她親眼目睹這一切?

    裴扶墨撩袍落坐,慵懶地掀起眼皮:“是,又如何?我手下有消息打探到林敬元早就在外頭養了女人,長姐這種性子若非讓她親眼目睹,她豈能輕易相信?又豈能這樣死心?”

    真的是手下查到的消息嗎?

    江絮清心里極其不安,可因他后面那句冷血無情的話,整顆心又被重重提起。

    她上前幾步,紅著眼眶神色激動道:“讓萱姐姐知道真相的方式有許多,你為何偏偏要選擇這樣最殘忍,最傷害她的方式?她是你的長姐,難道你不知道萱姐姐有多愛林敬元么?你一點心理準備都不給她,讓她抱著滿懷的期望去看到這樣狠心的一幕……”

    若是可以,為何不選擇一種柔和的方式,減少一些對萱姐姐的傷害,讓她少點痛苦。

    也不至于讓她如今這般痛苦地心如死灰,甚至還在自己夫君的推搡下,孩子都這樣意外流掉了。

    雖然事發后,萱姐姐什么都沒說,可江絮清看的出來,她難過得心都死了。

    在半個時辰內,她親眼目睹了恩愛多年的丈夫背叛了她,她期盼了許久的孩兒也無辜死去,這雙重事情,對她來說是多么殘忍痛苦的打擊啊。

    可裴扶墨竟這樣輕飄飄殘忍地,將這件事攤開在自己長姐面前,像是活生生剝開了他長姐的血肉。

    安靜的室內,響起裴扶墨輕輕的嘲意,他涼薄地道:“這樣不好么?徹底斷的干凈。”

    總歸那肚子里的孩子,前世一樣流掉了,今生流掉也不過是那個孩子本該有的宿命罷了。

    江絮清第一次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裴扶墨。

    從前的他,即便性子再霸道冷漠,心性也不會殘忍到這個地步,那是他的長姐,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便讓她這樣面對殘忍的事實。

    江絮清眼眸濕潤,含著悲痛看他,驀然對上他陰冷的眼神,她嚇得連連后退幾步。

    裴扶墨站起身朝她走去,幾步將她逼到了屏風處,直到退無可退。

    “你覺得我殘忍,我冷血,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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